里头的情意能将人灼伤。
“傻妹妹。”姜煜在宁姒耳畔轻声说,“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的妻了。”
宁姒怔怔地问,“当真?”
姜煜目光温和地看着宁姒,“我不只是你的阿煜哥哥,还是你的夫君,知道吗?有什么事,不用一个人苦恼,要告诉阿煜哥哥。”
他用温柔将宁姒淋湿的心包裹起来,宁姒鼻中一酸。
所以她才这般喜爱姜煜,江临初虽一心想要得到她,却少了一分尊重,将那样残忍的选择摆在她面前,逼她承认自己的自私。
“阿煜哥哥……”宁姒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脸也往他胸口埋,再开口便带了哭腔,“江师兄要我悔婚才肯帮助兰央,可我不可能……只好让兰央知道,你比她重要……”
姜煜目光一冷,在心底给江临初记上了一笔。
感觉到宁姒在他怀里轻颤,伸手一下一下地抚她的背,“姒儿妹妹,你没有错。如果兰姑娘因此责怪你,她便不值得结交了。”
姜煜对兰央没有什么情分,因而说出来的话也显得冷酷。其实,就算兰央心有芥蒂也是人之常情,但姜煜不肯叫宁姒受丁点委屈,因而对此种情形没有半分容忍。
姜煜伸手往宁姒脸颊上一摸,摸到了冰凉的泪水,遂爱怜地蹭了蹭她的头,“我很高兴,你没有放弃阿煜哥哥。”
宁姒声音嗡嗡的,“不可能不要你的。”
姜煜笑了两声,“这么看来,在姒儿妹妹心里,阿煜哥哥比兰姑娘的分量要重。”
宁姒已经做出了选择,因此不需多问。
“那和晚晚比呢?”
姜煜可还记着,宁姒为了参加谢林晚的及笄礼,无情地将他抛在蜀中。
宁姒埋在他怀里,不说话。
“嗯?”姜煜摩挲着宁姒细白的颈项,声音带着诱哄,“告诉阿煜哥哥。”
“你……”宁姒仅说了一个字,便难为情地往姜煜怀里拱。
姜煜满足地笑,奖励一般在宁姒发顶落下一吻。
“你就知道为难我!”宁姒气哼哼,“那我问你,我和哥哥在你心里谁重要?”
姜煜几乎不用思考,“当然是姒儿妹妹。”
宁姒破涕为笑,“等哥哥回来了,我就把你这话转告他。”
到了姜府,姜煜掀了窗帘问门房,“母亲在府里?”
门房摇头,“回公子的话,夫人去了谢家,还未回来呢。”
姜煜双眼微眯,而后神色如常地转过脸来,牵起宁姒的手,温声邀请,“来我屋里坐坐?”
宁姒点了头。
姜煜遂牵着她径直走向自己的院子,偶有丫鬟小厮停下行礼,姜煜便随意地点点头,没有放开宁姒的意思。
“你上回不是说,想要把话本子做成古书的模样么?”姜煜转头笑道,“最近新出了一本,我将它誊抄下来,做旧了,你来瞧瞧做得怎么样。”
宁姒眨眨眼,“这么说,你看过了?”
姜煜笑,“看过了。”不只看过,还为宁姒删减过呢。
“怎么样?”宁姒觉得新奇,想知道一个惯常看四书五经的人接触到这样的书时心里头在想什么。
姜煜回想了一番,毫不客气地批评,“我根本瞧不出书里的姑娘为什么喜欢那个状元郎。”
“啊?”
“虽有状元之才,但行事优柔寡断,和另外两名女子都牵扯不清,口口声声说‘我最在乎你’,却不肯狠下心拒绝其他女子,致使心爱之人遭人嫉妒、陷害,这不是他的问题么?”
宁姒好笑地抱着姜煜胳膊,“谁都没有阿煜哥哥做得好!不过要是不这么写,那就太顺了,没看头。”
姜煜垂眸看着宁姒的笑颜,“顺一点不好么?”
人生如棋,他为了能走得顺一点,每每提前好几步便开始衡量、思索,费尽了思量只为前路少一点坎坷。外人夸赞他前程大好,谢华羡嫉他事事压自己一头,殊不知这一切并非运气。
而宁姒则想起宁大学士气急败坏地说姜煜“太顺了”,必须要给他使点绊子才行。
姜煜却很快绕过了这个话题,“要是阿煜哥哥像书里的人一般,姒儿妹妹早就气跑了。”说完笑着捏了捏宁姒的脸。
拉着宁姒走进屋子,将话本子递给她,“看归看,不要学。”
姜煜想到书里的一段情节,千金小姐被父母安排另嫁他人,绝望之下来到状元府,褪得一丝、不挂,意欲献身于爱情。
誊抄时,姜煜皱着眉将后头的情节删掉了。
“谁说要学了?我就看个乐子。”宁姒捧着书,在姜煜的桌案前坐下来,翻了几页,“阿煜哥哥,你做得真好!”又凑上去嗅了嗅,“连新墨的气味都弄没了。这下娘亲只要不细看书中内容,就不知道我在看话本子了!”
她显然快活了些,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两只脚轻轻晃悠,就着书翻阅起来。
耳边响起窸窣声响,宁姒不经意往后一瞧,就见姜煜褪了官服,取了常服披上,玉白的手轻轻拢上衣襟。
碰到姜煜看过来的目光,宁姒急急忙忙转过头,只是再看话本子,却有些静不下心来了。
屋内一片静谧,唯有姜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