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了出去,不到五分钟就带回了所有客人可能会用到的工具。
“这些全都是崭新并且经过消毒的,女士。”侍应生把卡放在托盘里,轻轻推过去,又深深地鞠躬,“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您的,如果您需要服务,请按下传唤铃,除此以外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祝您愉快。”
罗拉眨了眨眼,说:“好的。”
等人走了,她才兴致勃勃地过去翻看工具,一边看一边摇头感叹:是哥谭人太会玩还是怎么回事?
她找的是情侣餐厅,不是爱情旅馆,侍应生怎么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子,反应还这么快。
绝了。
哥谭真是绝了。
这座城市对于不可思议超出常规的事情好像有着让人瞠目结舌的容忍能力,从某种程度上说,罗拉觉得他们甚至还挺享受这种疯狂和混乱的生活的。
她好像对一个游戏里的世界观太认真了。
但这个游戏也太逼真了,比她玩过的任何一款游戏都更逼真。
虽然现在要她去想,她也根本想不起来她曾经玩过别的什么游戏。
就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模模糊糊的潜意识……好像自从进入游戏开始,她对于自己在现实生活所经历的一切就越来越模糊,有时候罗拉都会觉得她已经遗忘了现实,就像现实才是她的潜意识似的。
怪不得这个游戏被称为潜意识游戏呢。
罗拉倒腾了一会儿那堆据说全新而且消过毒的工具,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阿尔忒弥斯的身上。
“你的名字太长了,元音又太多了,”罗拉说,“介意我叫你辛西娅吗?你看,阿尔忒弥斯是月亮女神的意思,辛西娅也是月亮女神的意思,就当我给你取了个昵称?”
阿尔忒弥斯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于是罗拉眨了眨眼睛,无所谓地选择了改口:“好吧,阿尔忒弥斯就阿尔忒弥斯……阿尔怎么样?”她还是有点不死心。
“别表现得我们好像很熟悉的样子!”阿尔忒弥斯忍无可忍地咆哮起来,“听着!我总有一天会在你身上加倍讨回耻辱!”
“我只是打败了你而已,没有在你身上施加耻辱。你的耻辱是你自己给自己施加的——因为你过剩的自尊心和毫无益处的傲慢自大,相比较起来,我所做的只是极其微小的部分。”罗拉说。
她的视线顺着阿尔忒弥斯的视线回到了自己的手上,然后她下意识地捏了捏手中硅胶的圆柱体。
这个不可描述的东西被她捏爆了。
阿尔忒弥斯的眼神值得用五百字来进行描述。
“哎呀。”罗拉说,此刻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虽然你很符合我对女人的审美……”她的眼神在阿尔忒弥斯的低领上绕了一圈,心说这身战斗裙装的上半身看起来就像钢铁胸罩一样,太耻了吧,“……但你的性格不符合我对女性的审美。”
她原本想把她绑起来的,但侍应生会错了意,事情就变得不受控制了。
罗拉还没有玩“其他游戏”的打算。
而阿尔忒弥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出人意料地不擅长说话嘛,罗拉想,明明看起来很有些聪明相。
不过也有可能是由于在战斗中输给了罗拉,她心里有点觉得低了罗拉一头。
她看了阿尔忒弥斯一会儿,扑哧一声笑了:“行了行了,别这么气鼓鼓的样子好吗?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我一剑,还不准我还击?”
她松开手,阿尔忒弥斯金橘色的长马尾在她的手指间滑动,那种触感真是让人难以把持。
罗拉把手背在身后,恋恋不舍地捻了捻手指。
“你可以走了,”她说,笑盈盈地看着阿尔忒弥斯,春芽般的绿眼睛里闪烁着快活的光,“既然你的任务失败了也没有惩罚,你恐怕也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了吧?这次就算我们不打不相识了,怎样?”
阿尔忒弥斯警惕地看着罗拉,表情却随着罗拉的微笑而放松了很多。
对于自己的长相,罗拉是很清楚的。
她看起来年纪并不大,虽然无论是脸还是身材都和柔弱、纤细沾不上边,但她的轮廓里有种奇特的庄严。
这种庄严很能说服人。
她红色的浓密长发不管是在灯光下还是阳光下都太璀璨和耀眼了,但这更能让她浅绿色的、柔嫩的眼睛显得纯真和温暖。
这就更能说服人了。
起码能让人相信她确实是一个慷慨大方的,就算是突然之间被雇佣兵攻击,也能在击败对方后和对方一笑泯恩仇的小女孩。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无论怎么样,在和另一个人说话的时候,长相虽然重要,却不是重点。
重点是阿尔忒弥斯——这真的太像是一个假名了,但罗拉却莫名地知道对方一定是在说真话——会相信罗拉在战斗中胜利之后,能够对手下败将一笑泯恩仇。
因为显而易见的,阿尔忒弥斯就是这种人。
——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显而易见?为什么她能这么肯定地看出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罗拉被自己搞糊涂了,她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不是这种人,在见到阿尔忒弥斯的第一眼,她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