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沈林琪痛呼一声,赶紧捂住嘴起身,而坐她旁边的工友兼好闺蜜温静见她这样,也赶紧站起身过来关心她。
“小琪,你怎么了?”
沈林琪忍痛含糊出声:“咬到舌头了。”
温静听她还能说话,便知道没啥大问题,心下也放下了一半的心:“你赶紧去水龙头那里漱漱口。”
沈林琪这会儿说话困难,只好捂着嘴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水龙头快步而去,而她没有看到温静在她转身后,脸上担忧的表情。
温静并不是担忧沈林琪的伤势,而是她这两天的情绪太不对劲了,恍恍惚惚的,工作中经常出错就算了,连吃饭都能够咬到自己的舌头,她不是没有问过她,但是这家伙就是什么也不肯说,真是能把人给急死。
这边沈林琪已经来到了水龙头边上,用手接水把嘴里的血沫子给漱干净,然后在冰天雪地的户外再洗了一把脸,没有抹任何护肤品,更没有擦脸,就这样迎着凛冽的寒风回食堂。
寒风刺骨,而她的脸上还有刚刚洗脸时候的水珠,一阵寒风吹来,脸刺骨得疼,裹着棉袄的身体也瑟缩了下,而她这个时候正好需要这份疼,需要这冰冷的天气,帮助她清一清脑子。
温静说她这两天情绪有些不正常,对,她的情绪的确不正常,任何人遇到她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办法正常。
活了二十三年,突然间知道自己是穿越的,而且还是穿到了一本书当中,还是一个下场凄惨的女配,她怎么能够正常起来,她还能够恍恍惚惚地工作,没有崩溃掉,已经用尽了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她是胎穿,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并没有穿越以前的记忆,而且她也没有什么穿越光环,从小生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兄弟姐妹五个,她是中间的那个,上面有个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她就是中间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
到了十六岁的时候,家里问也没有问她,就给她报了名,去了平原省下面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插队做知青,那里真穷啊,就是掺和着麸皮和糠的窝窝头,都不能够敞开肚子吃饱,更别提还得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如果这些还能忍受的话,那么随着她渐渐长大,越来越俏丽的容貌,引来的一些地痞流氓还有不怀好意的人,就让她左支右绌疲于应付了,当时她差点熬不过去。
幸好遇到了回家探亲的梁宏杰,从一个小流氓手里头救下了她,英雄救美什么时候都是一段佳话,特别是处于绝望境地的她,梁宏杰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凭着求生的本能想要紧紧地抓住他,而恰好梁宏杰这次探亲,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娶媳妇儿,然后两人顺理成章地结了婚。
婚后她没有跟他随军,反而留在了村里,生活上有了梁宏杰的加入,她顿时轻松了不少,一年后她便生下了他们的女儿梁雨慧,本来日子这样过下去也不是不行,她都差不多已经绝了回城的念头,打算跟着梁宏杰去随军去了,可是在闺女快要一周岁的时候,高考竟然恢复了。
知青们欣喜若狂,而她则慌了神,她有丈夫,有孩子,比起没有成家的知青来说,羁绊太多了,再说上学的时候,她的成绩就不大好,又扔掉课本这么多年了,想要捡起来谈何容易啊。
后来她还是报名参加了高考,可想而知,她并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试过了,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实力,她虽然不甘心,倒是再次死了回城的心。
要不说生活充满变数呢,就在她收拾东西准备去随军的时候,她收到了来自前男友桑成栋的信,信上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爱意,而且信上说他已经考上大学了,并且还在京城给她找了一份工作,想和她重续旧缘。
然后她的心就长草了,作天作地地跟梁宏杰离了婚,把他在部队的大好前程给作没了,而她也如愿回了城,并且成为京城钢铁厂的一名临时工。
可是她和桑成栋却也因为两人之间的差距渐行渐远,前两天他们再次因为一件小事吵架,而她因此骑自行车回家的时候,精神恍惚撞到了头,觉醒了穿越之前的记忆,她自嘲一笑,不知道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而她不由怀疑自己真地爱桑成栋吗?如果真爱,当初就不会嫁给梁宏杰,可是不爱,为什么一遇到他的事情,她就会失去理智?理不清,看不懂,一团乱麻一样的思绪在脑海里盘绕。
“小琪,你的脸要不要了,冰天雪地的洗脸不擦脸,你这样糟践自己,姓桑的也看不到!”
温静吃过饭,找过来,看到自己好友这么虐待自己,便恨铁不成钢地数落她,不就是一个男人嘛,值得她这么要死要活的,不过说是说,还是把她拉进了食堂。
冰冷的身体一进食堂,感受到食堂的温暖,沈林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然后用冻木的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很平滑,并没有冻出小疙瘩来,心里头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后悔,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糟蹋自己的身体,颜值对于一个人多么重要,如果冻伤了,她就是哭都找不到地去。
“小琪,你到底怎么了,这两天老是走神?是不是那个姓桑的又给你气受了?走,咱们找他去,还大学生呢,就知道欺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