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可以有成千上万个姓“秦”的人。
这个世界上也可以有成千上万秦家的子孙。
可是皇帝的位置只有一个。
齐国的统治者也只能是一个人。
齐国的神只能是站在最顶端的那个人。
战神,呵。
这是一块石头,压在皇上的身上太多年了。
可这称号是天下的百姓给的,想要撤去这封号,他只能不择手段,一次又一次。
皇上说话的时候,秦止依旧向着他的方向走。
皇上的唇边带了一抹笑意。
他道:“五弟是准备直接在今夜将谋权篡位夺朕性命的事情全都做了吗?”
话音落,黑暗中骤然多出了许多侍卫。
这些侍卫和皇上一样穿着黑色的衣裳,如果不仔细看,甚至无法察觉他们的存在。
他们不知道已经在暗处守了多长时间。
他们排成一排,横在秦止和皇上之间。
剑出鞘,是冰冷的剑光合在了一起。
皇上笑道:“朕也正有此意。“
得意的笑容。
看来,是时候让所有的一切都有一个交代了。
秦止的目光微转,看着皇上,也看着皇上面前的这些黑衣人。
他道:“皇兄,何须如此?”
皇上道:“必须如此。”
月光洒下一片幽白的光芒,越发清冷的光。
秦止站在原地片刻,手掌抬起,缓缓从腰间将蚀血剑抽了出来。
冰冷的剑擦过剑鞘的声音。
幽幽寒光之下,蚀血剑的剑光比任何一把剑都冷。
皇上看着秦止,眼眸微眯,轻蔑笑道:“五弟,你不要忘记,这是朕的家门口。”
他的话音落下,却是本排在他面前的人齐刷刷转头,手中的剑也全都对准了皇上。
他们向着两侧让开了一条路,为秦止。
看着眼前的景象,皇上有些惊愕。
他道:“你……你们……”
秦止没有上前,只是隔着空隙看着皇上。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看起来却好像和刚才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他看着皇上,开口道:“陛下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有独立成为一个帝王的能力了吗?”
想要用愚昧的方式来统治所有的一切,想要用中庸的方法混迹在朝臣之中。
太后走后,皇上已经将这些事理得越来越清楚。
可是皇上忘了,这天下最重要的权利,不是那把高高在上的椅子,而是兵权。
他被太后压了这么多年,以为秦止也是同样被太后压着的人。
所以他低估了秦
止,高估了陈家人的实力。
秦止能够从去往边疆的路上走回来却没有一个将士告诉他的时候,皇上就已经该猜到了。
护宁军的实力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就算秦止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回到北疆,可秦止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皇上从没想过,他的家其实早就不属于他了。
就算秦止拿着长剑在家门口挑衅,他也根本没有办法。
所有他引以为豪的事情,在这一刻被击碎的什么都不剩了。
皇上想说些什么,却张了张嘴,隔了很久都没有说出口。
他顿了顿,道:“五弟,你现在是在威胁朕吗?”
秦止道:“没有。”
他不是在威胁,他是逼迫,逼迫皇上不得已做出他想要的选择。
皇上道:“朕听说,你曾经用几乎相似的方式威胁过母后,朕在听说的时候就该注意的,可惜了。”
皇上一直以防备陈家的方式在防着秦止。
可他忘了,秦止是比陈家强大太多的存在。
秦止看着皇上,道:“臣弟希望带她一起走。”
皇上向后退了一步,索性坐在了身后的大石头上。
这么多把剑对着他却毫不惧怕,皇宫之内也不知到底安插了多少秦止的
人。
这种情况下,他能说“不”吗?
他大大咧咧地坐着,完全没有一个帝王该有的姿势。
他看着秦止,道:“如你所愿。”
“多谢皇兄。”
可笑的四个字,是皇上心头的刺。
秦止说罢,蚀血剑也被收回了剑鞘之中。
黑衣人的剑却依旧没有撤去。
皇上看着秦止,道:“你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太不给朕面子了?”
秦止的脚步顿住。
他从怀中拿出一物,向着皇上的方向扔了过去。
皇上抬手,刚好将那物接在手中。
他定睛一看,是虎符。
护宁军的虎符。
属于秦止的那半块虎符。
皇上看着这虎符,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道:“你一直没有拿到朕的那半块虎符,你不是也成功地调动了护宁军吗?”
秦止未言,继续迈开步子离开。
皇上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开口道:“你如此一意孤行,没有想过小世子的境况吗?”
秦止的脚步顿住,“皇兄以为,小世子的身边真的都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