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经历了一次这样的苦难,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每天夜里辗转反侧,一闭上眼睛好像就能看见那些战士在看着她。
将士们说,当初她下达那个疯狂的命令,为何如今还要睡在秦止的身侧。
她和秦止是不共戴天的敌人,是永生永世都只能相互仇恨的人。
这样的滋味,她不希望秦止再经历了一次了。
与其让秦止如此纠结,她倒宁愿换一种方式让秦止恨她。
恨之入骨也好,讨厌至极也罢。
再深的恨,应该都没有数万将士的英魂更让人仇恨吧。
再浓的仇,应该都没有战场上的皑皑白骨让人绝望吧。
既然这世上没有两全的方法,君令仪便选择了第三条路。
小厨房内,秦止说他即将前往北疆。
从那一刻起君令仪便知道皇上的屠刀已经举起来了。
说起来,这倒是她的一个契机。
大皇子在皇宫之中拽紧了君令仪的衣角。
他告诉君令仪快走,皇家的这趟浑水已经不是君令仪走的了了。
如果君令仪不走,她就只能为自己收尸。
君令仪不傻,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既然已经走过了,为何不在这浑水里最后沉沦一次呢?
大皇子说的对,她连自己都保全不了。
可大皇子说的也不对,她还能保全秦止和慕烟。
君令仪的指尖轻动,手掌插在口袋里。
那里放了一个盒子,盒子里是半枚玉佩,是慕烟的命,是皇后和大皇子想要守住的秘密。
如果她带走了,他们就再也找不到这半枚玉佩了。
大皇子说,调查的东西不可信,眼见的才是最真实的。
君令仪不知这半枚玉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她希望慕烟能够平安,平平安安,一切都好。
她也希望,秦止能够一切都好。
在皇上的帮助下,她已经成功地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荡妇。
市井的言论全都是对她的咒骂和不屑。
等秦止回来的时候就会发现,君令仪其实一直都喜欢燕宁,她不过是因为利益才留在了他的身边。
她是一个无恶不赦的坏女人。
她是一个不该被爱的人。
就这样吧。
如果以这样的身份离开,总比那些血海深仇来的容易。
夏天的天气是燥热的,君令仪蜷缩在狭小的囚车之内,双目无神,听着众人对她的声声咒骂。
天上灰蒙蒙一片,囚车徐徐前行,忽是一阵妖风大作,众人捂住脸颊,妖
风过去之后,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
众人惊愕,抬眸看着天上的雪。
有人道:“六月飞雪,莫非有冤情?”
“呸,什么冤情,此等荡妇,怕是妖孽转世,听闻之前就有不少卜卦师算出了她的身份,之前云城还因为她而混乱,此刻被罚,真是轻了,就应该就地正法!”
“对,就地正法!”
“对,打她!”
“……”
纷纷扬扬的雪花之中,咒骂的声音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君令仪听着这些话只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一次,不需要陈仲英的鼓动,是她自己设计了所有的一切。
被人骂的感觉,还是不太舒服。
君令仪的囚车一路出了京城,出京城之后围观的人便没有那么多了。
挡在路边的侍卫撤去,押送君令仪的人停下休息。
雪已经停了,太阳出来照在人的身上,还有暖暖的。
侍卫倚在树下聊天,道:“这费劲,为了押送她,我刚才还被臭鸡蛋打了。”
“别提了,这女的现在在京城已经臭了,不过说起来也好笑,你说之前多风光,一个庶女爬到了那么高的位子上却不知道珍惜,非要自己把自己作没了才开心,王爷那么好
的人,谁知道却摊上了这么个玩意。”
“不知足呗,再说了王爷总是不在王府,怕是孤独寂寞冷了。”
“哈哈,这你就说到点子上了,之前京城有那么多的传言,我还以为这女的厉害到程度,没想到不过是个被人抛弃欲求不满的女人。”
“其实我刚才看了一眼,她长得也还不错,你说这一路上没有男人滋润,得多孤独啊。”
“那就让我们滋润滋润呗。”
侍卫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带了几分淫笑,搓了搓手从树下站了起来,猥琐地向着囚车的方向靠近。
其实在押送君令仪之前他们就已经得到了陈丞相的银子和示意,这一路漫长,既然收了钱,他们也应该好好做事才是。
君令仪挑开毯子从囚车之中坐起来晒太阳,一抬眸就看见了三个侍卫正向着她的方向靠近。
君令仪的眼眸轻动,道:“几位官爷有什么事吗?”
镇定自若的态度让侍卫稍有些诧异。
自从坐上了囚车,君令仪一直缩在囚车里没有出来,像是没脸见人畏畏缩缩的模样。
可如今她从毯子里出来了,竟然如此镇定。
有一个侍卫反应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