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璃韵顿了顿,道:“五年前的血雨腥风我没有亲生经历,不能像哥哥和王爷一样感同身受,第一次战败的时候,哥哥给我写了一封信,后来哥哥走了,王爷托人把那封信送给了我,我也是从那封信里知道了一点点的事情。”
“五年前?”
君令仪吃了一个菜包,若有所思的模样。
上官璃韵,道:“不知王妃有没有听说过王爷在沙场上唯一失败的那一次,不对,那两次,那两次失败发生在五年前齐国灭燕的战斗中。”
话音落,菜包噎在了君令仪的喉咙里。
她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垂下,认真听着上官璃韵的话。
上官璃韵道:“当时的齐国日渐强大,燕国的皇权却已经开始腐朽,王爷虽年轻,却已是几国之中赫赫有名的战神,他带着将士一路攻打,一直打到了燕国的京城,我哥哥一直追随着王爷,是王爷的左膀右臂,也是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
京城之战,王爷将燕国余孽困在燕都大赢,取名为赢,却注定是输的地方。
王爷以三倍之兵力包围大赢,胜券在握,当时所有人的士兵都觉得燕国人不过是困兽之斗,不多时
就会投降认输。
胜利的号角已经准备好,只要成功,胜报送回,燕国就没了。
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燕国的士兵竟然找到了突破之法,他们在大赢之内疯狂抵抗,用肉体凡躯挡住齐国的机关刀剑,他们用了很多齐国将士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疯狂地展开了一场战斗。
这场战斗里,齐国输在轻敌,燕国赢在竭尽全力,拼死一战。
齐国损失惨重,王爷失踪了,很多将士死在了大赢的门外。
哥哥作为当时剩下的人里官衔最高的人,将所有的幸存士兵聚集起来,一起寻找王爷。
他们还没有找到,王爷就自己回来了,还……”
说到这里的时候,上官璃韵忽然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看着君令仪,君令仪将菜包吃进去,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刚才说的话。
上官璃韵继续道:“王爷看着残败的战场,向所有将士许下了承诺,今日的事是他的失责,他会认真反思,现在要做的,是带着将士们撤退。
谁知王爷刚说完这话,齐国的圣旨便来了,不管如何,都要拿下大赢,拿下燕国。
当时太后刚刚即位,哥哥说,这是太后的
诡计,太后想要王爷的命,用燕国为契机,要王爷的命。
王爷在大赢前犹豫了一天的时间,最终的决定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决定撤退,哥哥便给我写了那封信,告诉我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可惜,哥哥刚写完那封信,齐国准备撤退的时候,燕国的人就攻了过来。
这场战争无论输赢,燕国人疯了,他们想要反扑,用一种王爷从未想过的方式,夺走齐国人手中的刀剑,夺走他们的性命。
燕国人要复仇,为他们失去的土地,为他们失去的尊严。
因为耽搁的一天,王爷和哥哥没能撤退,燕国的人像是饿狼,疯了一样的扑上来,哥哥没能躲过,死在了那场战争里,死之前,王爷和哥哥许诺,只要他活着,就一定会保护我,就一定回味死去的将士报仇。
那一天的蚀血剑沾满了血腥,那一日的战神拼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
沙场之上,齐国大败,战神大败,第二次,哥哥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如果不是洛家军不顾太后的命令悄然前往救援,可能那一天王爷和哥哥的护宁军会全军覆没。
王爷活了下来,将那封信送给了
我,哥哥说要回家的那封信。”
上官璃韵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稍稍有些颤抖。
哪怕说起“玉体横陈”的事情,她也从未有过这样的语调。
君令仪的喉间轻动,抬眸看着上官璃韵。
她的动作迟钝了好久,手掌抬起,轻轻抚上上官璃韵的后背,道:“对不起。”
“呵,王妃,我发现你好像格外得喜欢说对不起,这件事和王爷无感的,要怪就怪那些将人命当做棋子的掌权者,燕国的报复根本就是不顾自己的,当时的燕国知道自己已经是黔驴技穷,而他们能做的,只是用这样的方式,用血腥和人命的方式向齐国报复。
燕国和齐国的将士都成为了他们的祭品,燕国亡了,亡的很有气势,亡在那场齐国人永生难忘的战事里。
可除了名誉,他们也没得到什么。
只是我们却永远失去了亲人,王爷说过,我们的仇,他会报,那些燕国的余孽就算是藏得再深,逃得再远,王爷也一定会为我们报仇。
这是王爷的承诺,不知道会有多少小姑娘因为这个承诺找过来,王妃还要多加小心才是。”
上官璃韵抬眸,眼中的仇恨散去一些,只剩下
浅浅的笑意。
君令仪想随着她一起浅浅笑笑,可却发现牵动嘴角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她抿了抿唇瓣,伸手拍了拍上官璃韵,道:“好好休息,本妃吃饱了,天色也不早了,本妃该回去了。”
“嗯,王妃,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