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的目光也落在银丝匕首之上。
他的手指依旧交错在一起,道:“卷宗是惠王逃到齐国的时候留下的,剩下的事情不可窥探一二。
传闻之中,惠王甚是看中这位工匠的手艺。
等到吴国战败,从郑国的皇宫之中离开,惠王又成为了郑国的王。
他重用了这位工匠……为他建造属于自己的皇陵。”
“什么?!”
闻言,君令仪不禁惊住。
“建造皇陵?!”
这么好的一个工匠,不用来研究对敌之策,居然要用来建造皇陵?!
在君令仪的惊叹声中,秦止点了点头,眉头微微蹙起,显然也对惠王的所作所为甚是不满。
君令仪的目光移向别处,又问道:“皇陵总是遍布机关,防止后人踏入打扰墓主人,可我听说,建造皇陵之人。等到王殡天之时,也要作为陪葬永远沉睡在皇陵之中。”
“没错。”
秦止应声,“五年之后,惠王殡天,葬入皇陵,工匠也跟着一起葬入了皇陵之中,再过几年郑国就彻底亡了,几国争霸,战火永无停休。”
提到这句话的时候,秦止的眉宇中带了几分无奈。
君令仪又想起了秦止的萧声。
秦止被奉为战
神,甚至有人说他嗜血为命,还是孩童之时就已经跑到战场之上,拿着敌人的头没有半点孩子的单纯,唯有头颅高高扬起,冷漠而又血腥的眼眸。
可接触的时间越长,君令仪越觉得秦止不是那样的人。
他比谁都讨厌战争,却比谁都身不由己。
他真的太想要停止这一切了,所谓百战百胜,不也是用将士们的鲜血换来的吗?
君令仪想着,手掌不自觉抬起,覆上了秦止的手掌。
秦止的手掌似是微微有些颤抖。
此刻被君令仪覆上,他明显怔忪了一下,眼眸抬起,看着君令仪。
君令仪道:“你不去,战火也不会停止,燕国的亡国之痛,吴国的不甘心,如果连你也不在了,受苦的便是齐国的百姓。”
她的目光定定,“若这世上没有双全之法,就只有永不停歇地走下去。”
秦止的目光始终落在君令仪的眸子上。
女子的瞳孔里倒影着他的影子,虽说是安慰的话,她却也一样是坚信的。
他的手掌被君令仪攥在手中,耳边一遍遍回响着她刚才说过的话。
“若这世上没有双全之法,就只有永不停歇地走下去。”
他心底的挣扎和犹疑似是
都因为女子的这句话而被击碎了,他点点头,目光也变得甚是坚定。
他道:“好。”
君令仪的手掌收回,一只手继续摸着匕首上的纹路,一只手托着腮,道:“王爷讲了这么多,这柄银丝匕首,莫非就出自于那个工匠之手?”
君令仪的话让秦止回过身来。
他的手掌也向后收了一些,两只手再一次交错在一起,大拇指不禁轻轻摩挲,似是还能感觉到女子柔软的手掌刚刚覆上时候的感觉。
他清了一下嗓子,道:“传闻惠王甚爱揽财,可他总觉得自己的儿子们各个都不靠谱,郑国逐渐走向衰亡,他的心里恐惧也更深。
他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放进他的坟墓之中,让工匠好好安排。
工匠心中不服,他明明救了惠王,却没想到他的王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郑国也早已不是原来的郑国。
惠王贪婪自私,不顾百姓,甚至他作为救命恩人的报答,就是能活生生的和惠王葬在一起。
工匠将惠王的宝贝藏了起来,他造了一把钥匙,藏在一柄木制的匕首之中。
他把这柄匕首交给了自己的儿子,希望儿子能够破解匕首的秘密,将钥匙拿出来,拿走惠
王贪婪的结果。
可惜这件事后来被惠王发现了,惠王大怒,将工匠的儿子抓起来斩首,将木质匕首夺了回来,征召天下的能工巧匠企图破解匕首的秘密,却怎么也无法成功。
他想把匕首生生劈开,却发现没有一把刀能真正地伤了匕首。
当时工匠还在建造皇陵,惠王让人将他带回去。
命令还没有下下去,宫人却传来消息,说工匠在造完皇陵的最后的一个机关之后,因为劳累过度已经过世了。
惠王愤怒至极,却又看见了手中的匕首。
既然被背叛,既然不能将那些财宝都带到地下,惠王便将财宝的钥匙带到地下。
匕首上的雕刻繁杂,乱无章法的文字惠王看不懂。
可他觉得这匕首是木制的,实在太过寒碜,配不上他尊贵的皇陵。
于是他就想给匕首镀上一层银,交给别人他不放心,就连之前的能工巧匠在破解匕首秘密的时候,惠王都是亲自在旁边看着的。
这一次,他也亲自动手,给匕首镀上了一层银,只是工艺和手法都明显粗制滥造了些。”
听着秦止讲完了故事,君令仪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银丝匕首。
绕来绕去,总算
和这柄匕首有关了。
匕首虽然粗制滥造,却是惠王亲自动手,若秦止所言为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