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丞相当真为君令仪选好了两条绝佳的路。
一条死的惨一些,一条死的憋屈一些。
就差直接把抹脖子的刀递到君令仪的面前,对她说,“行了,死吧。”
众人没有应声,正厅内甚是安静。
唯有慕烟听了这话,放下手中的筷子,骤然上前抱住君令仪的大腿,瞪着陈丞相道:“不许你杀了母妃!”
大眼睛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陈丞相愣了半晌,却很快就找到了借题发挥的机会。
他拱手道:”皇上,小世子是我们齐国的未来,如若任由一个如此可怕的女子去教导小世子,老臣实在不敢想象!“
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言语却甚是认真。
君令仪看了陈丞相一眼,开口道:“丞相大人的意思,是要本妃以死来维护皇族的尊严?”
陈丞相的眸子轻动,道:“如果……王妃有此觉悟的话……”
这话说的当真奇怪。
君令仪挑眉对着陈丞相道:“可本妃有一点不明白,若是就这样死了,怕也是死不瞑目的。”
陈丞相看着君令仪,不知她这话说完了还能翻出什么样的水花来。
他冷冷看着君令仪,开口道:“不知王妃有何不
明,臣可以帮忙解答一二。”
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高傲和不屑,还未等君令仪开口,便又道:“如果王妃是好奇这些对于皇族不利的消息到底是谁传出去的,王妃尽管放心,老臣是齐国的丞相,必定会维护齐国和皇族的尊严,念着齐国的江山社稷,等到王妃自尽,老臣一定会竭尽所能,将百姓联名上书的事情好好解决,再和陛下请愿,为你查明真相,讨回公道,好让你可以以王妃之礼下葬,死的瞑目。”
闻言,君令仪不禁挑眉,道:“如今,本妃还真是多谢陈丞相了。”
“王妃无须客气。”
陈丞相说话的时候理了理自己的胡须,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君令仪道谢。
他的头仰着,从来没有把君令仪放在眼中,就差拿自己的鼻孔对着君令仪了。
他道:“王妃思索的如何了?百姓已经把话送到了,臣以为,哪怕今日是年三十的大日子,自尽之事也应该尽管解决,省的让百姓年过的都不痛快,要不然王妃就先等一下,让大理寺好好地查一查,至于到底是五马分尸还是充为军妓……王妃心中……怕是早就有数吧?”
他的喉中带了
一声冷笑,声音里是满满的不屑。
慕烟的手还紧紧抱着君令仪的小腿,一点也不想松开。
秦止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宫女还收拾着桌上的酒渍。
屋内最淡定的人怕就是君令仪了。
君令仪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对于她来说,她不要厚葬,更不要什么死得瞑目。
她只要活着。
只有活着,才能把剩下的事情做完。
若是真的就这样被陈家人送进了那具冰冷的棺材里,所有的事情还不是都变成了陈家一句话的事情。
此刻的陈家可以说着棺材能葬,以后若是说不能葬,刚才陈丞相的话不就变成了一堆废话。
陈丞相的态度高傲,君令仪却不怕。
她早已经受惯了各种各样的冷嘲热讽,陈丞相这般,和君府的几个泼妇比起来,算是很给面子的。
她的态度淡然,开口道:“陈丞相说的事情不是本妃要问的问题,本妃可以明确地告诉陈丞相,本妃是细作一事之前就已经有人和先太后嚼了舌根子,大理寺已经暗中查明,本妃绝非是吴国的细作,本妃还抓住了吴国的细作,单单一个女扮男装混入军营的罪,你凭什么说本妃是个可怕
的女子?你又凭什么说本妃就不能教导小世子了?!”
君令仪瞪着眼睛看着陈丞相,气势上又压了陈丞相一头。
“你!”
陈丞相抬眸,对上君令仪的眼睛。
此刻的君令仪,好像又回到了那种大殿上的状态。
逼人的气魄压在陈丞相的身上,把他所有的话都压了下去。
他看着君令仪,身子不自觉有些露怯,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被君令仪支配的恐怖的大殿之上。
君令仪如果加以调教……不……甚至不需要加以调教,她就会是朝堂上的一枚利刃,一枚能避开敌方挑衅的利刃。
可怕的想法在陈丞相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的喉间轻动,忍不住又攥紧了手掌。
好端端的,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眼前的人不过是女子,还是一个卑贱的庶女。
翻不起天,走不得正门。
陈丞相的眉头皱的紧,他好像早已经忘记了,一路把他扶持到这个位子的太后也是一个女子,也是一个翻不起天,走不得正门的庶女。
他的目光不自觉偏向坐在一边的秦止,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君令仪的那些话,应该都是秦止教习的。
这般想着,陈丞相也淡定
了很多。
他毕竟是朝堂上的老臣,不会轻易被君令仪的态度唬过去。
他冷哼一声,道:“强词夺理!女子混入军营本来就是大不敬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