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令仪把雪拂开,在树下挖了半天,总算挖出两个小酒缸来。
本是之前藏在树下,准备趁懒着出门的时候品着玩儿的东西。
没想到她现在已经没有沐风楼了。
这东西倒成了她过酒瘾唯一的依靠。
酒缸打开,扑面的酒香袭来,是惹人馋的味道。
君令仪的头扬起,咕咚咚灌进去两口。
火辣辣的感觉滑过喉咙,这烧酒还是当初从燕宁那儿拿的,酒味儿很冲,惹得她一个劲的咳嗽。
可酒也很香,好像把她这些天在宫里的晦气都除得一干二净了。
人生不过如此,怎么走都是一遭,若是遇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大不了就是醉一场梦一场。
更何况,她在这个世界里的事,本身就那么的不真实。
重活一生,从一开始就是赚的。
若是要把这份赚来的人生活的也不舒坦,那才是赔大发了。
一切丧事,不过就酒而去。
手握酒缸,喝的痛快。
耳边有轻碎的声音响起,似是有人踩在雪上的声音。
君令仪骤然回过神,将两个酒缸藏在桌子底下,目光凛冽,向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秦止一身裘衣,正站在不远处的地方蹙眉看着她。
君令仪的心底
默默叹了口气。
本以为今日秦止会宿在皇家,所以她才能这么偷偷摸摸地遣去下人独自一人在月下喝酒,谁知道秦止突然回来了,还抓了个正着。
现在面对秦止,君令仪莫名有一种刚刚被抓奸在床的感觉。
她的嘴角动了动,腿把两壶酒向着后面推了推,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自然,看着秦止道:“王爷,你回来了。”
目测从秦止的角度,应该只能看到她刚才的赏月,看不到她拿着酒缸喝酒的豪迈模样。
“嗯。”
秦止应声,靴子又踩在雪上,发出轻碎的声响,在朦胧的月色之下,这样的声音显得格外地好听,撩的君令仪的心里痒痒的。
君令仪仰起头看着秦止。
温柔的月光洒在雪地上,像是在君令仪和秦止指尖铺上了一层好看的毯子。
秦止踏着这层毯子向着君令仪的方向走过来。
脚步在君令仪的面前站定,君令仪的眸子抬起,又定定看着秦止。
秦止刚才走路的姿势太帅,君令仪险些以为他要忘记停下来。
可他现在好不容易停下来了,却又不说话。
气氛和冬日的雪一样冷,君令仪也没什么能说的,只能把自己的酒缸藏得更深一些
。
秦止凝眸看着她。
君令仪的嘴角扯了扯,问道:“王爷,怎么了?”
秦止的身子骤然向前倾,手掌抵在石桌上,将君令仪环在自己和石桌之间。
君令仪不妨,身子猛地向后,后背也抵住了石桌,腿脚一时失控。
“啪”地一声,闻着味儿,目测一缸好酒已经阵亡。
君令仪的表情皱在一起,自是心疼得要命。
她的眼眸抬起,又对上秦止的目光。
虽然气,但还是得保持微笑。
秦止的目光始终凝在君令仪的身上,他的鼻子好像失灵了,没有闻到酒的味道。
秦止不说,君令仪也不说,她一点也不希望因为一缸酒刚从皇宫的牢狱里逃出来,又在王府里被关了软禁。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半晌,还是秦止先开的口,道:“娘子。”
“嗯?”
“为夫饿了。”
又是饿死鬼托生的动静。
君令仪舔了舔嘴角,道:“厨房里给你留了……”
话音未落,君令仪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秦止最近抽风,不叫本王王妃,闲着没事就叫叫娘子相公,弄得君令仪也是晕晕的。
她清了清嗓子,改口道:“我这就去给王爷叫厨子。”
“没事,你做的,哪怕
剩饭,本王也爱吃。”
“我……”
话音未落,秦止已经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君令仪起身,追着秦止而去,也顾不上石桌下还有一缸被打碎的酒。
君令仪想要拦住秦止,奈何这厮步子走的风骚,速度倒是很快,等到君令仪跑到他身边的时候,秦止已经看到桌边被罩起来的剩菜了。
君令仪的嘴角扯了扯,表情说不出是尴尬还是无奈。
秦止看了看剩菜,又看了一眼君令仪,道:“给我留的?”
“不是,给狗留的。”
秦止:“……”
君令仪的牙关咬的紧,头也偏向另外一边。
她最近大概是在皇宫里把脑子给待没了吧。
她长叹了一口气,秦止却已经坐下,甚至拿起了筷子,道:“原来泰迪真的是一种狗。”
闻言,君令仪看着秦止,身子稍稍有些石化。
心脏在胸膛里瑟瑟发抖。
大佬发话,君令仪有种自己已命不久矣的感觉。
她又咳嗽了一声,尽量维系着脸上完美的微笑,开口道:“王爷,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这菜其实是之前我给自己留的,都是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