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君令仪的话中带了魔力,她的话音刚落,周遭竟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的身上。
君令仪挑了挑眉,看着刘大人道:“我只认了通敌叛国,可引敌入城,酿成落彩节血案,意图帮助敌国吞并云悦城这些事,我可一件都没做过。”
刘大人一怔,面上的表情又片刻的不自然,又道:“怎么,君如烟,你想抵赖?来人,将那几个战俘带上来!”
说着,侍卫已经下去押战俘了,君令仪负手而立,开口道:“刘大人,我承认,我有罪,自从落彩节血案之后,我便一直奇怪刘大人对王爷的说辞。
若是吴国人真的是趁乱翻墙而入,落彩节之时守卫应该比大战的时候更加松懈才是,毕竟血案发生很久,刘大人都迟迟未止,更没有多少人守住城门,区区数百人就已大开云悦城的城门,不是吗?”
刘大人抬首,对上君令仪的眼眸,那双眸黑白分明,清澈见底,却让刘大人莫名地感觉一阵害怕。
君令仪看着他的表情,嘴角微勾,面上带了一抹狡黠的笑意,刘大人看着这笑,贴身的衣裳竟已湿了。
君令仪捏起下巴,又道,“刘
大人办案神速,能在一日之内撬开吴国战俘的嘴巴,将我是卖国贼的消息传遍云悦城的大街小巷,可为何吴国人在云悦城招摇数日,刘大人却一点不知,甚至还暗自撤去了城门守卫?”
话音落,冷风吹过,刑场之上人山人海,却都安静的听着君令仪的话。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细思极恐。
刘大人涨红了脸颊,拍桌而起,道:“一派胡言!”
君令仪冷笑,“刘大人,我既是一派胡言,你紧张什么?”
“本官……”
“嗯?”
君令仪的眼眸微眯,在她目光的注视下,刘大人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锦凝在一边看着,嫌弃道:“君如烟,污蔑朝廷大臣可是重罪,加上你原本的罪行,可是要扒皮的!”
刘大人见状,也点头道:“对,来人啊,上刑具,把她拉下去,受扒皮之刑!”
闻言,君令仪一拍脑袋,“哦,对了,差点把证据忘了。”
说着,君令仪从怀中掏出几张纸,托在手中细细端详,道:“我找了很久,才在您的府上找到几张废纸,我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云悦城县丞刘勇德于落彩节时为吴国开城门,缓救兵,
吴国将赠与其黄金百两,名画两幅,踏云瓷瓶一对……”
君令仪摸了摸下巴,道:“刘大人,你这生意做得不划算啊,我记得踏云瓷瓶好像是你家祖传的,后来被吴国人抢走了……还有这个……”
“一派胡言,本官从未和吴国人签过这种东西!踏云瓷瓶被吴国抢走多日,早已……”
话音未落,一个小厮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箱子上来,道:“大人,踏云瓷瓶小的给您送来了。”
刘大人惊住,还未来得及阻止,小厮已打开了箱子,踏云瓷瓶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之中。
瓶身上的图案精致,刘大人看着瓷瓶,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再多的解释也说不出口,身子直挺挺倒在了板凳上。
小厮看着刘大人,面上稍有诧异,“大人,瓷瓶不是您让小的拿来的吗?”
君令仪笑道:“刘大人是没签过这东西,可我仔细查来,你却真收了这些东西,我是投敌叛国了,我投的是云悦城的百姓,你的敌,我叛的是吴国,你的国。”
每个字都敲在众人的耳膜上,刘大人看着君令仪,从最初的绝望到恨意,他的眼眸变得猩红,骤然从身侧的侍卫腰中
抽出剑,直直向着君令仪刺去。
君令仪向左边闪躲,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枚石子,打在刘大人的手腕之上。
刘大人手掌发麻,剑也飞了出去,飞向围观的百姓。
众人避开,却有一人躲闪不及,被剑划破了胳膊。
这一次,百姓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云悦城的百姓本就常年生于战乱,脾气也火爆些,他们冲破防范,要将刘大人绳之以法。
刘大人眼见不敌,赶忙又拔出一柄剑,身形转过,直接将陈仲英拉到自己身边。
他的剑锋抵着陈仲英的脖颈,眼中的疯狂再也不是那个事事都小心谨慎的刘大人。
他吼着,道:“过来我就杀了他!”
陈锦凝也慌了手脚,惊道:“哥哥!”
百姓一时停下脚步,有人道:“小心些,别伤了活菩萨的哥哥!”
刘大人挟持着陈仲英,一点点走到旁边的马车之上,他让陈仲英拉动缰绳,马车行驶,陈锦凝担忧地在马车后面追着,百姓瞧见,也都追着马车而去。
君令仪看着,眼前的景象却越发模糊了,额头早已烫手,她的双脚无力,终是闭上眼向后倒去。
接住她的不是想象中冰冷的地面,而是一个
很舒服的怀抱,君令仪嗅着熟悉的味道,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迷蒙中她听到那人在她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本王来晚了。”
秦止抱着她,在她额间印上一吻。
人群都随着刘大人而去,没几个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