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令仪狐疑,挤到人群前面看着。
定睛一瞧,她也愣了一下。
王府门前,余氏一身素衣,带了几个小丫鬟站着,面上尽是愠色。
王府的侍卫面面相觑,道,“君夫人,王爷和王妃都不在府上,您先请回吧。”
余氏不理,也不动,就这样定定站着。
君令仪不知她为何而来,正好奇着,却听一个粗嗓子和一个细嗓子低声讨论起来。
粗嗓子最先问道:“君家夫人这是疯了吗,居然来平西王府挑衅?”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君家大小姐昨天晚上死了!”
“什么?!怎么死的?”
“听说是自己勒了脖子,又放了一把火,丫鬟救下来的时候,绳子都烧断了,身子也变成了焦尸。”
闻言,粗嗓子缩了脖子,光是听这三言两语的描述,便知这位大小姐定是死的极惨。
只是……他又看了看余氏,道:“那君家夫人来王府做什么,莫不是……”
剩下的话没说下去,细嗓子已经向他摇了摇头,又将声音压低几分,道:“平西王妃是君府的庶女,前阵子被平西王赶出王府,一怒之下回君府怒骂君大小姐,还烧了君府的屋子,自
此之后君大小姐终日以泪洗面,没多久就死在一片火海里,换做谁都得来给自己的女儿讨个公道吧!”
粗嗓子忍不住咋舌,“这年头庶女果然恶毒成性,心机颇深,捡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还想得寸进尺,就算平西王看上了君大小姐也是情理之中,忍一忍混个侧妃的位子不久得了,如今这么一闹,君大小姐死了,估计君府和王爷都不会轻饶了她。”
细嗓子也嗤之以鼻,“可不是,你看看王府侍卫的那个态度,王爷政务繁忙,不在王府也是情理之中,她堂堂王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看八成是心虚的不敢出来呢!”
两人一边看戏,一边继续讨论着。
君令仪端着饭盒,将这个故事七七八八听明白了。
君柔慧死了?
这个消息倒是出乎意料。
剩下的话都是骂她的了,君令仪眸间轻转,拿着食盒挤出人群,从王府后门溜了进去。
桃儿早在孟宇轩的门前候着,见君令仪回来了,匆忙上前道:“王妃,你总算回来了,大夫人她……”
君令仪摆了摆手,道:“我都知道了,桃儿,为我梳妆。”
桃儿见君令仪眉目间的果决
,眼中的慌张也少了些,道:“好,奴婢一定为你挑一件华贵的衣裳,好好折折大夫人的气焰!”
“不不不。”君令仪坐在铜镜前,嘴角含了一抹笑,“我要换件衣裳穿。”
桃儿瞧着,颇为诧异,“王妃说的是哪件?”
……
君府门前,余氏定定站着,丝毫不移。
侍卫眼见围观者越来越多,又道:“君夫人,王爷和王妃真的不在府中。”
余氏眉目微转,冷道:“我可以等他们回来。”
人群中的窸窣声又大了些,侍卫满脸苦相,虽知事情愈演愈烈,却害怕驱逐会引起民愤。
形势愈发难控之时,平西王府的门,骤然开了。
一时众人屏声,都向着王府的门前看去。
王府门前,数十个着白衣手捧莲花的婢女缓步而出,有序地站做两排,将中间让出一条路。
少倾,一白衣少女从中间走出来,她用帕子捂住胸口,脚下不稳,只踉踉跄跄地上前,眉心紧蹙,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像是把伤心欲绝肝肠寸断这些词全都写在了自己的脸上。
少女废了好大的劲,总算站到余氏的面前,少女向前倾身,一把抱住了余
氏,泣道:“啊,母亲,姐姐怎么就没了呢,啊!”
话音落,众人的下巴已快惊掉。
粗嗓子问道:“这……这就是君府恶毒成性,心机颇深的庶女?”
细嗓子也磕磕巴巴,“好……好像是……”
余氏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君令仪抱着她,挥起自己的小拳拳在余氏的后背狠狠地凿了几下,一边凿一边哽咽道:“母亲!我想姐姐!啊!怎么办!姐姐怎么办!”
余氏的后背快被她凿出一个洞,余氏一惊,马上厌恶地推了君令仪一把。
君令仪的身子就势向后倒去,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两侧侍卫见状,皆要上前来扶,却是君令仪摆了摆手,身子依旧倒在地上,头埋进胳膊里,又哽咽道:“母亲,我知道你怨我,十日前我回府,见姐姐为了宁鹤轩要死要活之时,我就不该只劝下她,就该提醒母亲注意,让姐姐嫁给心爱的男人,而非高官之人,啊!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粗嗓子问:“宁鹤轩是谁?”
细嗓子目不转睛:“我怎么知道!”
身后一个老婆婆拿拐杖戳了戳粗嗓子,道:“宁鹤轩是君大小
姐的相好,王妃两年前帮君大小姐顶了私奔的罪名。”
粗嗓子应声,“哦哦哦。”
老婆婆又用拐棍戳了戳,“别哦了,小伙子你往旁边让一让,我看不见了!”
门前的大戏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