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怒气冲冲地出去, 眉开眼笑地回来。
黎原盛被勒令留在书房门前, 看到郁恪的神情和他身边的人,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谢天谢地谢谢先帝,皇上和国师才刚刚和好呢, 可别又冷战了,那日子就没法儿过了。
他迎上去,弯腰道:“陛下万安,国师万福。”
楚棠微微落后一步于郁恪,颔了颔首。
郁恪明显想牵着他并肩走, 可又知道楚棠不愿意在旁人面前这样招摇, 只能作罢, 眼睛还黏在他身上, 问道:“热不热?”
出了凉爽的假山,太阳热烈了许多, 更别提郁恪在无人处粘人黏得厉害,蹭出了一身火气。
不过楚棠体寒, 没郁恪那样年轻气盛, 也不怎么觉得热, 便摇了摇头。
黎原盛道:“到了正午日头大, 陛下和国师回屋歇歇吧, 奴才命人泡了香竹箐,在夏天喝最解渴了。”
跨过门槛那一刻, 郁恪到底忍不住心中的欢喜, 手往后一伸, 准确地握住了楚棠的手。
两人手腕上的佛珠不自觉磕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郁恪情不自禁回头瞥楚棠,楚棠淡淡抬眼,目光和郁恪的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朵冷雨名花被卷入激烈汹涌的浪潮中。
黎原盛恰好回过头嘱咐人,没能看见这一幕。
屏退左右后,郁恪看着在书架上找东西的楚棠,忍不住又蹭过去,从身后抱住楚棠,却没说话,埋首在他颈窝里,鼻子动了动。
听声音,像只大狗子。
楚棠脖子有些痒,耸了耸肩:“别闹。”
郁恪抬起头,把头枕在楚棠肩上,一手牢牢搂着楚棠的腰,顺着楚棠的视线,知道他是要拿书架顶上的玉石刻章,便伸手替他拿了下来。
楚棠接过,蓝田暖玉做的印章衬得他手指越发白皙修长。
郁恪一言不发,又吻了吻他耳垂。
楚棠推开他,坐到另一张桌子上,淡道:“方才不是很开怀吗,为何现在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妙?”
郁恪摇头,盯着楚棠翻开折子打下印章的动作,英俊的眉目间沉默得很。
楚棠还算习以为常。
吵了一架说开之后,两人似乎都有了改变。
楚棠性子冷淡,心态倒很平和,只是觉得自己更宽容佛系了,郁恪平日喜欢随时随地地对他搂搂亲亲抱抱,他的很多小动作楚棠都能纵容了。
反观郁恪,除了改不了爱吃醋的毛病,还有爱粘人的习惯,他现在总喜欢沉默地看着楚棠。有时楚棠在国师府午睡醒来,都能看见郁恪侧卧在旁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给他慢慢摇扇,凝视着他的目光缱绻温情,闪烁着平和的光。有时两人在一块儿处理公务,或者和别的人谈话,郁恪会盯着他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年轻的喜欢和爱,像是沉淀了下来,冷静了许多,收敛了许多。
郁恪跟着他坐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道:“已经过了七日了,哥哥有没有想好要如何解这个心疾?”
“不急,”楚棠道,“这不还有二十几天吗?”
郁恪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俯身过去拥住他:“都听哥哥的。”
对了,他现在还总喜欢抱楚棠,动不动就伸手将人拥进怀里,什么也不做,就那样静静地抱着,偶尔低头,嘴唇轻轻擦过楚棠额头。
想起方才在御花园里的密会,郁恪着实回味了一下,餍足道:“哥哥只要平平安安的,我什么都听哥哥的。”
楚棠“嗯”了一声。
两人有商有量的,这楚棠心中,气氛比之前温馨了不少。
从背后看,楚棠后颈细白柔美,漂亮到不行。郁恪眯了眯眼,忽然问道:“对了哥哥,你第一次亲吻,是和谁呀?”
楚棠夹在书页上的手一顿,随即翻过一页,语气寡淡:“问这个做什么?”
“我问问不行吗?”郁恪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我还是不是你要共度一生的人了?哥哥你就说说嘛,我不生气的。”
说着,他自顾自弯唇笑了,但很快就又淡下来了。
因为楚棠说:“不记得了。”
郁恪面色一沉,咬牙切齿道:“哥哥是有过多少个好情人,才会连这个都不记得了?”
楚棠回头,端详了他一会儿,郁恪抿抿唇,收敛了怒气,委屈地看着楚棠。楚棠拍拍他的脸:“不是说不生气的吗?”
郁恪酸溜溜道:“我没生气呢,就是……就是有些酸。”
楚棠一哂,往后靠过去,凑近郁恪脸庞闻了闻,道:“确实是有点酸。”
郁恪咬了下他的鼻梁:“哥哥取笑我。”
楚棠伸出手,摸了摸他脑袋,道:“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工作,身体接触是难免的。”
郁恪闷闷地“嗯”了一声,依然不是很高兴。
“怎么这么孩子气?”楚棠笑道,“那都是没有情意在里头的。小陛下当然与他们不同。”
郁恪眼睛一亮,自豪道:“我当然与那些人不一样,我是你要共度一生的人!”
楚棠道:“陛下自信点。”
郁恪得寸进尺道:“那哥哥以后少和他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