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楼气势磅礴,结构独具匠心,檐牙高啄,在碧蓝的天空中犹如展翅腾飞的鸟。
黎原盛道:“陛下要找什么,奴才替您去找吧?”
“不用,出去吧。”
“是。”
郁恪越过一层层书架,走到了最后面。
这里都有专人打理,哪怕久不使用,书籍也都保存得很好,洁净如新。镂花窗洒下柔和的阳光,看护藏书阁的太监站在书架旁,毕恭毕敬道:“陛下想拿哪一本?”
郁恪指了指角落那本不起眼的书:“这个吧。”
“是。”太监蹲下去,双手将书籍抽出来,却因为书籍黏连,不小心带出了夹在书与书之间的几张纸,如泛黄的枯叶蝴蝶飘落在地。
郁恪手里拿着那本书,奇怪道:“这是什么?”
太监连忙捡起几张纸,双手呈上:“回皇上的话,似乎是以前画的画像。”
宫中的画都是裱起来的,是什么画像得藏得如此小心?
郁恪随手打开一张,眉头忽地皱了起来,脸色沉凝,眼眸冰冷,声音也是:“这是谁画的。”
太监回答道:“回皇上的话,这个书架上放的都是历代皇帝的作品。”
郁恪眼里闪过一抹寒厉和疑惑,皱着眉将纸一张张打开。
不出所料,除了第一张,其余画的也是楚棠。
背景大多是一座佛寺,有楚棠站在梨花树下的,有楚棠在书房里看书的,也有他闭目念经的。笔墨简洁,却画得很认真,将楚棠冷淡漂亮的眉眼和做事时的专注描摹了出来。
再仔细一看,画中的楚棠比他现在更显年轻,身量纤长,仿佛刚好二十岁的样子。
藏书阁怎么会有楚棠的画像?而且还是在历代皇帝的书架上。
郁恪给楚棠画的画像从来都是小心保管在别的地方,断不会遗漏。
“将这里的东西都搜一遍,”郁恪猛地捏住手里的纸张,“有关国师的书籍字画全部找出来。”
“是,奴才遵命。”
晚上,郁恪看着桌子上摆着的画像,面沉如水,其中一张卷轴里,色彩缱绻,画的还是楚棠,只是比之前的要年长一点点。
时隔这么多年,楚棠的样貌就没变过。所以他只能凭背景来认这是什么时候的楚棠。
右下方的落款是先帝的名字和他死前的一年。
他知道他那个荒淫无道的父亲会一点画技,可是为什么他会画楚棠?他和楚棠认识?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是说楚棠一直在佛寺?
他听闻之前有传言说楚棠天生不祥,前任国师和先帝担心他影响国运,所以送离了京都。也有传言说他福星高照,是前国师舐犊情深,怕别人对楚棠心谋不轨才将他送去明月寺的,以祈求他平安度过一生。
难道先帝也是担心这个方面?所以才对楚棠在佛寺的一举一动多加窥探?
不对,若是担心前国师和楚棠造反,先帝何必画这些不必要的画像?
郁恪心里有个诡异的猜测。
可随即他便将这想法扔了。不可能的,先帝喜欢的明明是女人。
不可能的。
将所有东西都批完,郁恪的心绪才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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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正是两人约好的日子。郁恪盼这天盼了好久,紧赶慢赶终于在昨天把所有事务都解决了,今天一大早便来到国师府,想要静心等候楚棠。
楚棠说他会在书房出现。
所以郁恪一到国师府便直奔书房。等的时候,他想到前两天看到的画像,不由自主就看向书房外面。
他记得国师府里也有个藏书阁。
管家听到皇上要去藏书阁,惊讶道:“陛下为何突然要去?有什么需要的,让小的去找就好。”
“我去看看,”郁恪道,“怎么,国师不许别人进他的藏书阁?”
管家连忙道:“是奴才多嘴,国师行事磊落,对陛下和郁北忠心耿耿,没有什么可瞒着陛下的。”
郁恪笑了笑,道:“别多想,也别多嘴告诉国师。”
“是!”
到了楚棠的藏书阁,郁恪屏退左右,自己在书架上查找起来。
不一会儿,他果真在一个暗格处找到了几卷画。
上面画的正是先帝。
先帝纵使沉迷声色犬马,是个昏君,但样貌还是不错,不然不会生出郁恪这样的儿子,也不会有那么多后妃争风吃醋,斗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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