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个人出来,按在刑架上,眼睛眨都不眨,像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烙铁直接印上人的背上。
尖叫声响起的同时,皮肉烧焦的气味随之而来。
打上一个烙印,他们就随手扔开那人,任由他在地上打滚,又从里面揪了人出来。他们动作熟练得很,力气大得不得了,沈芸竹挣脱不得,被人用力地掼在刑架上,失声惶恐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啊——!”
破空声凌厉,然后是利器入肉的声音,按着她的力道突然消失了。
沈芸竹慢慢抬起头。看守人瞪大眼睛,胸口插着一只箭,嘴边缓缓流出鲜血,眼珠突出,似乎仍不敢相信,仰面重重地倒在地上,扬起灰尘。
门口,楚棠放下手中的弓箭,冷声道:“救人。”
“是!”
“你是什么人!”
……
奴隶城监测此地情况的人马上警戒了起来:“快去点狼烟!去禀告城主!”
然而马上就有人回来,惊慌失措道:“烽烟台已经……已经被别人破坏了!”
这就意味着他们搬不了救兵,闯城的人明显来势汹汹,地下城的侍从也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什么!我去看——”
他的声音消失了。
千机阁暗卫捂着他的嘴,面无表情地收回刀。
……
牢里的锁“哗啦啦”被斩断了,里面的人一窝蜂涌向出口,时不时顾着向救命恩人鞠一躬。
沈芸竹浑身虚脱,只能扶在墙上才能勉强站立。她抬眼看向那人,那人并没有像她记忆中那般穿着白衣,只是她怎么可能认不出他。
他逆着光,不急不缓地走过来,与地牢里的混乱不入,衣摆红似枫鱼,声音清绝如水:“沈姑娘。”
“是你。”沈芸竹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脱险了,喘了口气,说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棠道:“受令兄所托。”
方才没心思恶心,现在骤然安全,那种皮肉烧焦和血腥腐朽的气味一并涌了上来,直叫她肚里翻滚。她身为世家的小姐,纵然家族曾经没落,也未曾受过这等屈辱,让她扶着墙角边吐边泛泪花。
楚棠移开视线。
许忆走了上来,道:“主人,所有人出去了,火/药也埋好了。”
楚棠颔首道:“辛苦了。”
沈芸竹听到他们的话,擦着嘴直起身,喃喃道:“好啊,炸了好,炸了这肮脏的……”
狠话没说完,她就身体一软,晕厥了过去。
楚棠离她近,手刚伸出去,许忆却比他还快,一个箭步越过他,一把接住了沈芸竹,然后像扛个麻袋一样扛到了肩上。
楚棠淡淡收回手。
走出去的时候,许忆跟在他身后,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沈芸竹头往下,长发乱成了一团,楚棠余光瞥到,忍不住叫了声:“许忆。”
“属下在!”许忆一如既往地木着脸应道,仿佛没有生命的机器,对待肩上的温香软玉也是冷冰冰的。
“如果不费力的话,”楚棠说,“你或许可以换个姿势。”
听了他的话,许忆认真想了想,然后将沈芸竹从左肩换到了右肩。
迎着楚棠平静的目光,许忆蓦地有些局促:“主人……”
楚棠回身,摆摆手:“罢了。送沈姑娘到马车上吧。”
空地处有马车接应,许忆将沈芸竹放到马车里,回身去找楚棠,然而,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本该在他身边的楚棠却不见了踪影。
许忆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乍然空白了一瞬:“主人!”
千机阁和乾陵卫其他人也完全没看到国师是怎么不见的,立刻胆战心惊了起来。
许忆捏紧了拳头:“找,都去找!”
“是,堂主!”
……
整座城都陷入了瘫痪,火烟四起,杀伐随处可见,逃难的、攻击的、困兽犹斗的,乱成了一锅粥。
城门处,侍卫整肃。
宋双成安慰道:“千机阁的人已经先和乾陵卫前去了,陛下安插的人想必也会和国师里应外合。国师吉人天相,必然不会有事的。”
郁恪脸色铁青,像是完全听不进去,直直看着城门口。
宋双成叹了口气:“国师叫我们在这里等,就肯定不会失约的。陛下莫要太过担心。”
要不是楚棠让他在这里等着,郁恪怎么可能安安分分待在这里,只怕早就亲自去翻遍了这座城了。
突然,一行人回来了,跪下抱拳道:“回禀陛下,我们的人找不到国师在哪里!”
郁恪狠狠握着剑,下颔绷得紧紧的,厉声道:“再去找!将这里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国师!”
侍卫背脊一凉:“是!”
楚棠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可能找不到?
是郁悄的诡计吗?不可能,楚棠和他的计划滴水不漏,根本不会给郁悄准备的机会,他能逃走已经算本事了,怎么可能带走楚棠?
站在原地,郁恪脸色极为难看。突然,他一把扔了剑,剑斜斜插进地里,骑上了马:“朕去找国师。”
“陛下!”宋双成喊他。
郁恪没有回头,骑着马一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