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不息的人海中,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但是都没有楚棠!
郁恪完全顾不得掉在地上的东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身后跟着的皇家侍卫,满脸焦急:“哥哥呢?他去哪儿了!”
侍卫低头:“公子恕罪,属下没看见。”
这确实不怪他们。他们是郁北的御林军,楚棠早就吩咐了他们只负责保护太子。所以楚棠刚才留在了他们后面,他们也不敢多看。
郁恪狠狠骂道:“一群饭桶!哥哥要是出事了,你们的脑袋就别想要了!”
一离开楚棠,他就浑不似之前那样粘人可爱,东宫和未来天子的气势与日俱增,骂起人来也甚是骇人。
侍卫道:“属下立刻去找!”
他们一走,郁恪泪水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他迈着小短腿在街上飞奔着,像个小炮弹似的,时不时撞到人,连楚棠教他的礼仪都顾不上了。只能边跑边大喊:“哥哥!楚哥哥!”
他不敢叫楚棠的名字,生怕给他添了麻烦招了祸患。
然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中,他找了好久,依然找不到楚棠。
慢慢地,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楚棠是不是不要他了?
他对我好,可是我太笨太无用,他是不是觉得我烂泥扶不上墙,对我不耐烦了?可是今天的拜师大典和生辰晚宴那么好,楚棠那么好,怎么会对他不耐烦呢?
郁恪抹了把眼睛,想着自认识楚棠来的种种,心里更难过了。
他以后一定好好学习,楚棠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再也不去御花园闲逛了,再也不给楚棠惹事了。这样楚棠是不是就会喜欢他一点?
旁边一群少年不知在说些什么,欢声笑语不断。
他是不是想要趁我高兴忘形的时候抛下我?他是不是早就不喜欢我了,又怕我纠缠他,就悄悄离开了?
郁恪觉得自己就像刚才的糖葫芦,被主人弃之不顾,还嫌他粘牙腻人。
他再也不吃糖葫芦了呜!哥哥你快回来!
郁恪提起腿,又开始找了起来。他才不管,反正楚棠是他的老师,一辈子都甩不掉糖葫芦的。
楚棠在哪儿呢?
平静的京都悦色湖。
五光十色的花灯挂在半空,如琪花玉树,倒映水中,微波荡漾,流光溢彩。一艘画舫停靠在岸边,美轮美奂,如梦似幻,吸引着过路人的目光。
船内是不一样的宁静。
楚棠坐在桌旁,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敲了下桌面。
许忆跪在他面前,低声道:“回国师,千机阁有情报传来。沈皇后想闯回宫中,被人拦下。大牢的刺客也全部缉拿。”
沈皇后,八皇子生母。之前因为战事连败而逃离京都,在避暑山庄躲避祸害去了。寒冬腊月跑去避暑山庄,也不怕冷死。
十天前,沈丞相入狱的消息就传到了山庄,沈皇后听闻八皇子继位失败,早就便坐不住了,收拾东西就想要回宫,被楚棠的人拦着。今天,她以死相逼,在庄内引发混乱,沈丞相的人又趁大典和太子生辰,夜晚潜进大牢,想要救出沈丞相,然而都被拿下了。
楚棠离宫,一是给郁恪庆生,二是给沈丞相的人制造机会。
听完许忆的禀报,楚棠神色淡淡的:“辛苦了。”
许忆:“属下惶恐。”
船外似乎有风吹过。许忆身形一动。
不一会儿,外面打斗的声音静了下来,许忆拎着个人进来,直接扔在了楚棠面前,自己走到楚棠背后,一言不发。
楚棠似乎料到会有此事,平静道:“沈姑娘。”
地上的人捂着胸口缓了许久,想咳又咳不出来,听到声音立刻抬头,失声道:“是你?你就是楚棠?!”
在外面偷听的人竟然就是方才送花的女子!
楚棠慢慢道:“令尊在地牢里受苦,沈四小姐倒自在,花朝节结伴游玩,出来物色新贵,还顺带来帘窥壁听一回。”
他这话说得可太不客气了。
沈芸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她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男人,好不容易递出了那束花儿,那个人竟然还是将她父亲的死敌!
被楚棠的话讽刺得她脸色煞白,刚才还受了那暗卫毫不留情的一掌,沈芸竹喘了几口气,当场吐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吐完之后,她的脸色倒恢复了几分红润。
楚棠站了起来,却是对许忆说的:“对姑娘而言,下手可太重了。”
许忆抿了抿唇,跪下道:“属下知错。”他其实有点不明白,沈家的人偷听在先,死了便死了,何必费心思救她?
“送沈姑娘回丞相府。今晚再去狱中看看丞相大人。”楚棠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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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恪发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拼命在找楚棠,像条小泥鳅一样,穿梭在人群中,那些侍卫早就被他甩掉了。所以在被人套进袋子里眼前一黑时,郁恪才察觉到危机来临。
楚棠这次是不是不会来了?他都抛弃我了,肯定不知道我被人套走了。
郁恪死命踢那个人:“狗人你快放开我!”
他要去找楚棠!快放开他!再不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