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格。
光幕演化到最后,停在了一幅人像画上。
法师披袈裟坐于树下,细长眼睛眸光淡淡,自然而随意。
等这一幅人像画出现在法台上,寂源法师从座上站起,合掌躬身与这人像画一礼。
广场中众人也都从座中站起,或懵懂或恭敬地合掌躬身作礼。
无形的光幕便再度崩散,凝聚成一个个似星子般载沉载浮的文字跌落在那空白书卷上。
寂源法师这才伸出手去,将那册书卷接住,收回袖袋里。
“祖师以《法华经》发展大乘圆教。”寂源法师道,“所以今日,我将在这里为诸位讲《法华经》一卷,望诸位细听。”
说完,寂源法师等广场上的众人重新安坐后,果然就结说法印,选了《法华经》的一卷与众人慢慢说来。
净涪佛身在法台一侧听着,面色平静。只有周身不断翻涌的气机才表明了他此刻的状态绝非他人面上所见那般缓和。
天台一脉归属大乘圆教,而大乘圆教的教义则是一心三观、三谛圆融......
对于分化三身修行的净涪来说,天台一脉对他的助益,其实远胜于前几日开讲的净土、法相唯识及三论法脉。
天台一脉甚至还有很大可能会成为这一场法会上,被净涪汲取最多养分的那个佛门法脉。
是以这一场法会结束时候,几乎每一个人都能看见净涪佛身面上的意犹未尽。
了章、济岸等诸位法师齐齐看向了面上带笑的寂源法师。
寂源法师脸上笑意加深,他合掌向诸位法师躬身,连声道,“侥幸,侥幸......”
了章和尚一面用力揉揉自己的脸,将那浓重的睡衣按压下去,一面道,“这可不是侥幸。”
虽然了章和尚没有说得太透,但其他法师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是侥幸,而是必然。
这位正在从景浩界这样的小世界走向诸天寰宇的净涪法师的身上,有与那位从婆娑世界五台山走出、近乎白手兴家创出一片家业来的智者大师相类的东西。
不,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一类人。
寂源法师呵呵笑着,似乎对了章和尚的说法没有太多的意见。但这几位法师却又知道,寂源法师这会儿不太高兴。
当然,寂源法师不是对净涪法师有意见,又或者说否认净涪法师的资质与天赋。
都没有。
寂源法师不是在针对净涪法师。
而是对于寂源法师这样的天台一脉法师来说,他们的智者祖师才是这天上地下一等一的人物,哪怕是遍数西天诸多胜境,也少有能够与智者祖师相提并论的人物。
这一点,光只看天台一脉将智者祖师的传记奉为他们那一脉的镇脉一典就能看出来了。
寂源法师又呵呵笑了一会,才跟着其他法师一道离开这个法场了。
净涪佛身依旧没有回去,还坐在他的位置上,闭目入定,全力消化所得。
没有人来打扰他。
所有与他相熟的人远远往他这边看得一眼后就离开。,连靠近都没有,就更莫提什么打扰了。
菩提树幼苗仍立在他身后,安安静静地做一棵树。
待到净涪佛身从定境中醒转过来时候,已是半夜时分。这个时候,还似净涪佛身这般留在广场上的人也没有几个了。
白日里坐了近十万人之数的广场如今就只剩下这一列列摆放得整齐的蒲团和寥寥几个人影,不可避免地就显出了三分疏犷的凉。
净涪佛身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在左右转了一圈,稍稍活动过身体就停了下来。他抬头,望向顶上天穹。
这日夜色极好,皎洁圆月悬在天上,有淡云浮转,有星子点缀,连那无边无际的夜空都比往日多了几分生机与热闹。
净涪佛身看看那月,看看那星,半响后忽然低声道,“我想去婆娑世界一趟。”
菩提树幼苗不太惊讶,顺着吹来的夜风摇晃着树冠,只问净涪佛身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呢?”
净涪佛身沉默许久,才道,“总得将手头上的事情都解决了再说吧。”
菩提树幼苗道,“那看来是要很久了。”
顿了一顿后,菩提树幼苗又道,“那正好,我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再翻一翻资料,好为日后做准备。”
净涪佛身不说话了。
菩提树幼苗也没有打扰净涪佛身,同样安静了下来。
时间流转着,便到了翌日清早。
法会依旧按时由净音主持着开始。
这一日在法座上坐下的,就是华严一脉的远藏法师了。
远藏法师面相在诸位从天外而来的法师里最老,他面上额角堆满了额角,身体也是自然佝偻,行动间颤颤巍巍。若换了个地儿,旁人说他是凡间哪一处的老朽也不会轻易有人质疑。
只远藏法师面相看着虽然衰老,身体气息也隐隐透出几分朽败之意,看得人心惊胆颤,但倘若有人愿意定睛去仔细看他的眼,却也还是能从那双蒙着一层白翳的眼睛里看到透亮清澈的光。
远藏法师在法台上安坐后,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了下头一阵,才开口道,“老僧法号远藏,出自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