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剑冢,自然也没有错过如今在浮屠剑冢里沉浮的几位有缘人。
故而待他们重新在殿中座下时候,第一件被他们拿出来商议的事情,便是这传承之人。
“你们觉得,这里头的几人,谁会是最适合的那个承继者?”
如今他们将要择定的,是那个将要为浮屠剑宗续命的人。他们既不愿意让浮屠剑宗彻底沉寂在岁月的尘埃里,就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又或者,我们再等些时日,看看气运勃发之下会不会再有更合适的苗子进入剑冢?”
其中一位大剑修犹疑着开口道,只是他话说是说了,可即便是他自己,也没有多少底气。
算起来,自剑宗没落开始,他们等了多久了?几百万年,还是几千万年?
他们等了这么久,难道还没有等够吗?还要他们继续等下去?
等等等......
再等下去,谁知道他们浮屠剑宗还会不会有气运勃发的时候?现下他们续的这口气,可是靠着出卖家财才借了佛门的力补上的,谁知道这口气什么时候会断?
谁知道......那些觊觎着远古天庭种种传承的家伙什么时候又会找上门来?
他们才不相信那些人会因为他们浮屠剑宗的再度隐匿而偃旗息鼓。
“别等了。”境界最高的那位大剑修沉默片刻,一锤定音,“与其再等下去,倒不如奋力一搏。”
其他两位大剑修抬眼看去,才发现这位大剑修双眼黑沉得发亮,其中......
凛冽剑意铮铮作响。
两位大剑修看得一怔,被这股凛冽剑意所激,不觉也坐直了身体,森寒剑意扫荡而出。
“那就别等了!”
“哈哈哈,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再等下去,确实连剑都要折了......”
那位境界最高的大剑修看了看左右两位师弟,禁不住也笑了起来。
那清冽的笑意并不能使凛冽剑意软化,反倒像他们浮屠剑宗里的洗剑池池水一样,将剑意淬炼得越加锋锐尖利。
“那我们就来挑一挑吧,挑个合适的小家伙......”
另两位大剑修原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听着自家师兄这语气,看着他藏锋多年一夕透出些许锋锐的剑意,两位大剑修才恍然察觉了自家师兄的用意。
“师兄你......”
那位大剑修回头,望定自家两位师弟,悠悠说道,“说不得,我们这几把剑,还真有再出鞘的时候。”
剩余两位大剑修不禁愣神。
片刻后,其中一位大剑修忽然问道,“所以,师兄你其实已经选定人了?”
另一位大剑修猛然调头,看向自家师弟,接着又看看自家师兄,最后又看定剑冢中的诸位小剑修,面露恍然之色。
“所以,”他呢喃着道,“还是......安元和。”
与他低低得几乎不可耳闻的声音截然不同的,却是这位大剑修陡然亮起的双眼。
“果真是他了么?”
他不自觉地看向自家师兄。
那位境界最高的大剑修虽不再说话,却微微阖首,肯定了自家两位师弟的猜测。
“就是他了。”
他不轻不重地说着,却有一道剑意自他身上冲天而起,没入这一方空间中的某一处。
剩余两位大剑修各自笑开,身上也有剑意冲出,追着那一道剑意而去。
随着三道各有不同却同样捭睨的剑意破开重重封锁,肆意彰显自己存在,这一方空间中央所在,那一处于无尽时空洪流中沉浮的低矮小山,忽然悄无声息地浮出一柄巴掌大小的木剑。
这柄木剑不显山不露水,更不见任何剑器的锋锐,可在它现身的那一刻,这一处时空所在,所有的时空洪流连同这一方时空中所有延伸的道韵法则,都刹那间停滞下来。
如临深寒,如见君王。
木剑现身,命运长河自然激荡起一片涟漪。那涟漪处,气运显化,又有一道道剑意自沉寂中苏醒,连连铮鸣,在命运长河上激起一串串水花。
但,那哪儿真是水花?
分明就是一段段命运。
水珠攀升上高处时候,光线折射着映照处水珠里记录着的那一段段光影。每一段光影里,都是一个个的人。
他们或背负着宝剑,或手提剑器,各各不同。但无一例外,这些人身边,都陪着一柄剑,瘾着一个烙印。
命运长河中的变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吸引了诸天寰宇中的所有大罗。
这些大罗或张目随意一瞥,便不置可否地收回目光,仍自继续着他们自己手上的事,或是颇有趣味地驻留目光,想要看一看这边到底会是个什么发展,但也有不少的人死死盯着这一柄木剑,咬牙切齿磨出几个字来。
“浮,屠,剑,宗。”
这几个字并不仅仅只回荡在那些大罗自个的耳边,还落在了浮屠剑冢中的那三位大剑修耳朵里。
三位大剑修恍若未闻,仍自凝神打出一连串剑诀。
随着这些剑诀一个个打出,悬浮在低矮小山上空的那柄木剑一点点亮起,到得一团微光彻底笼罩住那柄木剑时候,无边剑意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