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身都懒得看他。
‘你还是好好想想,要不要出现在那位佛门罗汉面前吧。’佛身道,‘本尊应该已经在这位罗汉面前为我们做过描补了。我们找上门去,不突然。’
心魔身认真想了想,还是摇头,‘还是罢了吧。看这位罗汉在那位面前的模样,我不觉得他能够挣脱出那位的手段。’
‘还是说,你想要去?’心魔身揶揄了一回佛身,‘这也难怪,毕竟是佛门的罗汉尊者嘛,你看着也觉得亲切不是?’
佛身摆摆手,‘早先我等就有定论,在沉桑界天地里,这具身体行事一切俱都由你拿主意,你觉得该如何就如何,不必考虑我。’
‘我只负责危急时候的逃生应对。’
心魔身渐渐收了脸上的玩笑表情,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他这般在意识空间里与佛身说着,一边随手放开手上整理的那些情报。
‘沉桑界中多了一位罗汉,你觉得,沉桑界天地之外,如今又有多少人在看着这边?’
佛身看了看他,问道,‘你怕了?’
心魔身含着一口长气,缓缓吐出,‘不,只是觉得风雨欲来而已。’
‘要退走了吗?’佛身换了一个问法。
心魔身似乎有一瞬间的意动,但他看了看那位少年方才出现的位置,以一种相当缓慢的速度摇头,‘怕是我们走不了。’
‘不,’佛身摩挲着手上托着的卷轴,‘走得了。’
心魔身嗤笑了一声,‘走得了?’
他视线徐徐扫过沉桑界天地四方,目光并没有太过明显的焦点,显然他这会儿根本就没有真正地看着这沉桑界天地中的谁。可佛身却又知道,只这一阵,心魔身就已经看遍了这沉桑界天地众生。
佛身按着卷轴的手指慢慢抓紧。
然而,不论佛身的手指如何用力,仍然不能让这幅卷轴生出丝毫的褶皱。
佛身很快稳定了心绪,他松开手指,稍稍低垂头颅,对面前这一幅卷轴致意。
心魔身指出了一个非常明了的事实。
‘他刚才是在警告我们。’
佛身皱起了眉头,倒不是要否认心魔身的这个说法,而是想不明白。
‘他为什么如此在意我们?’
是的,这个问题,早在那少年尚且还是童子时候,净涪三身就已经隐隐有所察觉了。到得如今,则更是直白到不容他们再去自欺。
心魔身看着身前散落的情报,忽然说道,‘那位佛门罗汉,是等同金仙修为,不似慧真那样的罗汉吧?’
净涪修为不过与天仙境界等同,别说金仙,就是玄仙都离他太过遥远了,他本不能如此肯定那位刚刚降临沉桑界天地的佛门罗汉的实力,可他有眼睛。
他能够清楚看见这沉桑界的玄仙们对这位罗汉的忌惮与敬畏,他也能够看出沉桑界天地在这位罗汉周围颤动的空间。
金仙。
唯有金仙层次的实力,才能让沉桑界的这些玄仙们忌惮避讳到小心翼翼,也唯有金仙层次的实力,才会让沉桑界天地连承载他的存在,都在颤抖。
至于金仙往上......
若这位佛门罗汉实力真有金仙往上,那位就不会那样胆大了!
佛身想了想,也很快就有了定论,应道,‘或许。’
心魔身就道,‘所以,那位果然是想要借此机会破境?’
佛身也很是认真地想了一回,再次点头应道,‘大概。’
心魔身觑了佛身一眼,‘你怎么都是这么模棱两可的回应?’
佛身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这两个回答有什么问题,‘你能完全肯定吗?’
心魔身只得作罢。
问题又绕了回来,‘他为什么偏就盯紧了我们呢?’
佛身也同样没有个明确的答案。
他最后道,‘反正不论是为了什么,我们也不可能完全顺着他的意图行事,他想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想得到什么就能有什么。所以你还是仔细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能怎么做?’心魔身没甚好气地说道,‘我们现在就这点实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先静观,等着看了。’
‘行吧。’佛身重又将卷轴稳稳托起,‘有什么事,你且叫我就是。’
心魔身应了一声,看着佛身闭上眼睛。
和佛身的这一番打岔,显然在一定程度上纾解了心魔身的压力,他很快又打点起精神,重新投入到那诸多散乱纷杂的情报之中。
可饶是如此,那个问题仍然在心魔身和佛身心头留下了痕迹。
到底为什么,那位会盯上了他?
只是因为破境么?
从金仙突破到太乙,关键到底是什么?
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会是那位必得的,且理应是可以帮助他突破的?
同样的问题,其实不单单是让心魔身和佛身困扰,也在净涪本尊心头来回颠沛。
并不是因为心魔身、佛身与净涪本尊三身之间的关联而形成的思维一统,这沉桑界天地间的情况仍在恶化,本尊与心魔身、佛身之间的联络依旧隔绝,并不能达成统一。
本尊所以会在想这一个问题,还是因为他此刻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