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槿哭了很久,到最后哭得累了,哭得都没眼泪了,她才慢慢止住哭泣。
后来孟椿带她下楼去吃饭,吃着吃着孟槿突然又开始毫无预兆地掉眼泪。
孟椿沉默地看着她,心疼无比,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孟槿勉强吃了半碗米饭就上了楼。
她躺在床上,躲在被子里,仿佛这样就可以放声哭了。
孟椿进来的时候,她正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他走过去,坐到床边,慢慢地往下拉遮住她的被子。
孟槿的脑袋逐渐露出来。
已经长长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她盯着哭花的脸,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孟椿心疼地低声唤她:“梦梦……”
孟槿的眼泪又刷的一下掉下来。
“哥,”孟槿抓扯着被子对孟椿说:“我想自己呆会儿。”
孟椿沉了沉气,回她:“好。”
等孟椿离开,孟槿怔怔地盯着天花板,眼泪一颗一颗地顺着眼角滑落,流到耳边。
孟槿发了很久很久的呆,一直到深更半夜,她都没有合眼。
孟槿捧着手机不断地在网上搜和“乳腺癌”有关的问题。
-乳腺癌晚期能活几年?
-乳腺癌早期切除后能活多久?
-乳腺癌是怎样引起的?
-乳腺癌……
孟槿越搜越心慌。
她坐起来,靠在床头,很想跟母亲打个电话。
但又怕惊扰了母亲,怕母亲猜到她知道了。
最终,孟槿什么都没做。
后半夜她依然没有睡着,而且一直在想事情。
她在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母亲不让她知道,肯定是怕影响她的学习。
父亲最终按照母亲的意愿,没有告诉她。
那她是不是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清明假期一过,孟槿和孟椿如期返校。
班上的大家仿佛都进入了一种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昏天暗地的状态。
班主任杨其进都看不下去了,一到大课间就来班里撵人,让他们出去都透透气。
甚至有几个同学的心态开始出现问题,压力大到情绪崩溃。
其实学校特意给高三年级的学生准备了心理辅导室。
不过没什么用,也只是个摆设,因为没有学生愿意去心理辅导室向不熟悉的心理老师倾吐心事疏解情绪。
最后杨其进决定带这帮孩子出去放松一下,再紧绷下去要出问题。
时间就在这个月的最后一个周六日。
杨其进带着13班的所有孩子踏上了为期两天一夜的爬山旅程。
第一天他们爬到山顶时已经是下午。
大家三三两两地找地方坐着休息,白云看起来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旁边的寺庙庭院里有一棵百年老树,上面挂着无数的愿望牌。
风一吹,心愿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响。
杨其进和几个学生站在石头上,眺望着远方。
他回头,对大家说:“其实学习就跟爬山一样,会遇到各种阻碍,但不管你是直接跨过它,还是从旁边绕开它选择别的路,都能越过它。”
“攀爬的途中是很累,不过同时也能欣赏到很美的风景。在一段旅程中,沿途的风景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最重要的是过程。”
“如果高考是山顶,那你们现在就在那儿。”他指着脚下的那个台阶,对大家说:“只差最后一步。”
“加油吧同学们,”杨其进温声笑着给大家鼓劲儿,“你们只差最后一步了,只要按照你们平时的步调,自然地踏上这个台阶,就可以了。”
孟槿坐在孟椿旁边,安静地听完班主任的话,若有所思地垂下了头。
当晚,他们就留宿在了山上。
山上有家青年旅馆,早在他们来之前,房间就被杨其进订好了。
今晚男女生分别四人一间房。
开这家青年旅馆的老板是个玩乐队的,这家旅馆也是他和他的乐队朋友们一起经营的。
老板了解到这是一群即将高考的高三学生,特意给他们开了一场小小的音乐会。
大家聚在旅店的前厅,在乐队演奏《海阔天空》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跟着主唱一起唱起:“原谅我这一生放纵不羁爱自由……”
到后来,大家都手牵起手高举着,跟着旋律和节奏来回左右晃动。
过了会儿,班上有男生点歌,问乐队会不会唱灌篮高手里那首《直到世界尽头》。
刚好,主唱精通日语,而且很会这首歌。
就在乐队打算满足男生的要求时,孟槿忽而又举起手。
她笑着问:“叔叔,可以让我哥当鼓手吗?他很喜欢这首动漫的主题曲,私下练过很多次这首歌。”
孟椿没想到孟槿会突然提这个要求,然后他就猝不及防地被拉到了台上。
乐队的鼓手把鼓槌给他,孟椿接过来,坐到架子鼓面前。
在开始之前,他抬眼看了下孟槿。
她正歪头冲他笑得开心。
她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