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本该就让黄梦雅去做的,而不是你。”
盛千姿诧异了几秒:“真的?可为什么啊?我又没得罪她,我跟她接触不多,我碍她事儿了吗?”
齐炀将今天下午在医院无意听到的话,一字不漏地全告诉盛千姿:“你碍没碍她事,我不知道,我也搞不懂你们女人。黄梦雅原本是苏医生的实习生,前几天苏医生出事了,黄梦雅就暂由顾绅接管,今天应该是她第一次进顾绅的手术室,各种基本知识不够扎实,还自以为是,被顾绅骂了一顿,赶出来,让她去跑腿,结果,她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推给了你。”
盛千姿认真回想了一下。
难怪,今天打电话的时候,顾医生的语气和态度那么奇怪。
她梳理了一下,恍然大悟:“也就是说,顾医生根本就不知道我去城东是为了给他拿文件?”
“差不多,算是吧。”
盛千姿知道这个消息,方才一直压抑的心有了一秒钟的缓和,但也没高兴多少。
当时情况那么紧急,她都跟他说到那个份上了,他怎么也该来看看吧?
万一顾珩不来,她无法想象自己一个人在乡村偏僻地带会发生什么意外。
淋了那么久的雨,盛千姿感冒加重,因为拍戏复发的低烧也没有完全恢复,她赤.身裸.体,抬脚踩进盈满热水的浴缸。
在袅袅水雾中,闭上又困又累、哭得酸涩的眼睛,屏息。
所有的疲惫在一瞬间倾巢而出,她累得差点儿就睡了过去。
-
第二天。
盛千姿重新返回医院,与顾绅形成了一种类似于冷战的状态,见面不打招呼,也不跟他说话,自己看见活就去干。
期间,他来病房两三回,病人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对于自己的病既担心又害怕。
每次,他与小孩对话都表现出十足的耐心,那嗓音,是盛千姿从未听过的柔软。
护士来给小孩打针做检查,中途出现了点小差错。
顾绅没有过多责怪,还低声让她别紧张。
盛千姿沮丧地垂下头,一瞬间觉得自己很坏。
但不可否认,刚刚那些画面,她感觉有些刺眼。
既然,他有时候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不对她也温柔一点?
盛千姿发呆了半响,被他唤醒,嗓音冷冰冰的。
“过来我办公室一趟。”
盛千姿深吸一口气,跟过去。
一进门,他就打了个电话,嗓音如渗薄冰:“黄梦雅,来我办公室一趟。”
黄梦雅不知道顾绅叫她来所为何事,却也猜到了八|九成,她敲门而入,在看见室内还有盛千姿的同时,心就凉了半截。
声音里毫无底气,低声问,“顾医生,这么急地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吗?”
顾绅生气的时候,没有很明显的特征,除了声音有些冷、不直视对方外,基本看不出他身上低沉的怒意。
他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地开口:“昨天下午,你把手术室搞得一团糟,我将你赶出去,让你去二院帮我拿回一份文件。文件呢?”
盛千姿听见最后一个问句,眨了眨眼,脑子有些懵。文件不是让顾珩给齐炀,再让齐炀转交给他了吗?
黄梦雅双手揪紧垂在身前,低着脑袋,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我......我......”
“你什么?”顾绅抬起眼,追问。
这时候,盛千姿才发现,顾绅在生气,而且气得不轻。
这种无声无息的怒意,更瘆人。
顾绅拉开抽屉,将那份文件从里面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盛千姿垂眸,安静地看着他,听他说话。
“你没有去,而是把这个你自认为吃力不讨好的活,自作主张以我的名义推给了别人,让别人替你去做。”
黄梦雅根本不敢抬头,原本以为顾医生早上不找她,是不计较,却没想到,是还没计较。
她泪水盈满眼眶,在眼圈中打着转,没几秒,办公室里便响起了她细弱的哭声:“对不起,顾医生......我不是有意的,我早就后悔了,以后不会这样做了......真的不会了。”
顾绅撑着额,并不在意她哭得有多惨,眼眸深静无澜,将职场里的冷漠诠释得彻彻底底:“如果,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棘手且困难重重的病人,你是不是也打算将病人推给别人?”
“没有,我不会的......这根本不能类比。”
“怎么不能类比?”顾绅说,“医生本来就是一件投入与回报不成正比的职业,而你被训了几句,不但不反省,还将本该由自己完成的事,推给了别人。你需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她。”
齐炀这时候闯了进来,靠在门边,抱臂调笑:“呦,有好戏啊?”
黄梦雅哭得喉咙一哽一哽的,一边抹眼泪,一边低头向盛千姿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以顾医生的名义,命令你去完成本该由我完成的事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刚入职场没几个月的女生,脸皮薄,不一会儿就承受不住,怯得跑了出去。
盛千姿叹了口气,其实她在意的从来都不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