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瑜本正准备回宫,可走到前厅时, 却听一阵骚乱。
说是赵漪晕倒了。
人在东头的暖阁里, 大夫刚来。
傅瑜步子快了起来,踏进门, 大夫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正在把脉。
赵漪躺在软榻上,晕过去了, 比方才看着苍白更甚,常颢站在旁边, 离她两步远的地方。
面色冷淡。
“赵小姐近日可有受伤?”大夫问了句,道:“多日未进食, 自是体虚。”
“有。”旁边丫鬟有所觊觎, 不敢回答,傅瑜便出声答了。
无论如何, 在医者面前,不该有隐瞒,皆应实话实说。
“多久?”
“一个半月前,伤在腹部。”
一个半月?
常颢陡然想到什么,神色渐渐凝重, 手下意识放在了自己左腹处。
“外用内服的药,我等下各开一份。”大夫收了手回来,只想着这小小姑娘, 内里外里一身的病, 赵将军家练武的小姐, 脉象却如此虚弱。
“伤势如此反复,一定要好好休息,不可马虎对待,还有,休养期间,忌动悲动怒。”
另外再自然不过的一点,也都晓得,就是好好吃饭。
身子状况得跟得上,不然喝再多药,也是于事无补。
大夫说先让她好好休息,醒了之后吃点东西,再喝药就行了。
既然她无碍,傅瑜也不好久留。
和元睿说好了一个时辰,她现在多留了这么久,该回去了。
方踏出厅门,后面有脚步跟上,出声唤道:“皇后娘娘。”
是常颢的声音。
他上前两步,到傅瑜面前,行了礼,问道:“赵小姐的事情,娘娘似乎知道一二。”
傅瑜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是问道:“国公爷有何事?”
常颢声音低沉,眸光压下,道:“赵小姐一个半月前,为何受伤?”
傅瑜大概也猜到了常颢要问这个。
她想了想,回答道:“她的事,我不是太清楚,只是她在我宫中时,已经晕过几次,都是因为这伤。”
那应是伤的极重了。
“国公爷若想知道,还是亲自去问她的好。”
话尽于此。
傅瑜局外人,是不好多说的。
并且她也是真的不大清楚其中始末。
常颢站在门口,正是风口处,午后天阴了下来,风也刮的大了些,凉意阵阵。
一个半月前,他在郊外遇刺。
三十余年来,他得罪过的人不在少数,命悬一线之刻,实在常有。
他把自己这一条命看得极轻。
要死,为大祁死,那也是死得其所。
那日他中了迷烟,浑身无力,右手又被划了一刀,连剑都抬不起来。
一剑刺向他腹部之时,他毫无还手之力,隐约间,似乎看见有人拦在了他面前。
这一剑便刺在了那人左腹。
之后他晕过去,再不知发生了什么。
醒来后,他问,手下人也只回了“鹰卫”。
他倒没有那么多好奇,下意识的反应,是他会寻个机会,报赵将军这一恩。
之后有遇见赵将军,他问了几句,赵将军含糊回话,像是不愿意与他多说。
“小姐,你醒了。”暖阁里传来丫鬟的声音。
常颢凝滞的神色片刻融散。
他转身,大步往里面走。
赵漪刚醒,知道自己刚才晕过去了,但一抬头,没想到常颢还在。
他总板着脸,从没笑过,而现在夺门而入,脸上似乎板的更加厉害了。
“一个半月前,城外边郊,是你救了我?”
常颢紧盯着她,目光冷峻锐利。
这模样,像是在审犯人。
赵漪刚醒,没大反应过来,看见他,也不想说话。
常颢一向如此冷静自持的一人,却也耐不住了,眼里隐隐的闪了火,要马上知道答案。
赵漪还不说话。
常颢一急,往前一步,拽住了她的手。
“疼——”赵漪皱眉,没忍住喊了一声。
手上烫伤的地方,伤还没好,被他这么用力一抓,碰到了,简直疼到了骨子里。
常颢愣了下。
他眼皮抬起看向她,注意到她手上的伤,不知为何,就想起上次在厨房门口,那晚面洒在她的手上,滚烫的,还在冒着热气。
他动作顿住,指尖颤了颤,轻轻松开了。
手臂还抬在原地。
突然间想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很疼,莫名在想,他抓一下疼的话,那是多疼。
赵漪咬了咬牙,滞气间,手上痛意才有些许消散。
“我不该管国公爷的事,以后都不会了。”赵漪声音越发没有生气,连说一句话都带着喘,说完咳了两声。
一咳就牵动起腹部伤口,疼的不行。
她身子不由弓了起来。
“小姐,你快躺下。”旁边丫鬟见她这模样,十分着急去扶她。
“大夫说了,让您好好休息,不然这伤怎么好的了。”
刚回来那天,她给小姐上药,一手的血,小姐还要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