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早上想吃点什么,我吩咐人去做。”
“想吃枣糕。”傅瑜已经半醒,呢喃着回答。
只有清渡才有的枣糕,她想吃了。
“好,给你买。”元睿语气宠溺,像哄着小孩子。
他说完这句话,傅瑜的手松了一些。
于是元睿小心翼翼的抽手出来,让傅瑜好好躺下,起身都小心翼翼,一点声响没有发出。
他轻扫了门外的采苓一眼。
“昨日同你说的,派人下江南。”
采苓点头答应。
而元睿才离开,傅瑜就醒了。
身边没了热气依着,身子没之前舒服,自然就醒了。
醒来之后,她眼神尚是迷离,缓缓坐起身去穿衣裳,回想着之前的事。
昨晚上好像是……元睿的声音。
今天早上的也是。
傅瑜手指贴了贴脸,脸颊突然就红红的,面露异色。
她想到刚刚半梦半醒之间,还拉着他的手,不想让他离开。
“阿睿一晚上都在这里吗?”傅瑜出声问采苓。
“皇上是丑时一刻从偏殿赶来的。”
采苓说:“之后便再没离开。”
在宫里待了这些日子,傅瑜多少也知道,偏殿是元睿待的最多的地方。
批改奏章,接见下臣,都是在那里。
“丑时他都尚未休息?”傅瑜最先想到的,是他一点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采苓不敢答。
皇上夜夜到很晚才睡,丑时已经算早的了。
但这些事皇上不让他们在皇后面前说。
“我能写个菜单,你拿去让膳房的人做吗?”要是身体允许,傅瑜会自己做。
“当然可以。”采苓回道。
采苓赶紧拿了纸笔过来。
“用新采的茶叶,煮过一次后炒虾仁,味道特别清甜。”
傅瑜边写边说:“只是这里肯定没有新采的茶叶,那得先将龙井泡软。”
“做好要马上送过去,嘱咐他趁热吃。”
“是,奴婢知道了。”采苓收了纸条,又道:“等姑娘您身子好些了,亲自做给皇上吃,皇上定然开心。”
“是啊,他很乖,我做的他都喜欢吃。”
“只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给他做。”
她身体能不能好,不能好的话能撑多久,都是未知数。
当下的每一日,都是白赚来的。
“您说这话皇上要伤心了,他守了您十日,连药都是亲自熬的。”
采苓笑得落落大方:“有皇上在,你不会出事。”
元睿要做的事,说到做到。
自然他要保的人,也一定能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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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天监那边,预警时间至少要早一刻钟。”
元睿边走边说,声音沉然,道:“许错不许慢。”
他若是不在她身边,时间不够,也护不住她。
“地牢气候潮湿,皇上您多穿件衣裳。”
随着元睿一路到了地牢门口,永洽开口道:“方才段大夫才说,您的手受寒太多,夜里会疼的厉害。”
“我的手?”元睿往左看了一眼,目光扫过又收回,随而淡淡道:“没事。”
地牢里阴暗潮湿,道路狭窄,最多两人可行。
元睿独自进去。
鞋子踩在地上,踩踏声空响回转,除此之外,安静的再没有其它声音。
一直走到道路的尽头。
他推开门。
坐在角落里的人头发极乱,掩盖住面容,几乎看不到他的脸。
他低着头,听见有脚步声,也依旧一动不动。
而在这黑暗沉光里,能看到他左边的衣袖垂下,空荡荡的。
“你要见朕,朕来了。”元睿语气极冷,哪怕在这阴冷的地牢里,他声音一出来,也让人后背发凉。
那人没有回答。
元睿道:“你的家人,朕都安抚的很好。”
顿了下,语气轻的越加阴冷:“恭喜你,后继有人。”
他猛然抬头。
一双眸子睁着如同野兽狂怒。
“你把他们怎么了?”
元睿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向他左边空荡的衣袖。
他朝着他走过去,边走边说。
“你儿子出生时六斤四两,立春日,申时一刻,长得像你夫人。”
你一家三十余口,上下老少,还剩多少。
朕可不敢保证。
铁链晃啷响,他突然起身,一道风划过。
手起未下,元睿一脚踢过来,踩在他右手上。
脚下右手,紧紧攥着根木箭。
挣扎的如同疯牛。
声嘶力竭。
声音嘶哑沉沉,喉咙里像卡着东西,面目狰狞的喊。
“元睿,你以为你坐上这个皇位,就高枕无忧了吗?”
“你非正统,用了多少阴谋诡计,最后都会报应回来!”
他竭心为大祁,呕心沥血,最后却要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人成为大祁的君王!
世事何此荒唐!
元睿把每一个字都听在耳朵里,偏面上没有丝毫异样。
一脚踩下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