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缇和宴知淮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半路又有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蹿了出来。
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三叔——”
宴红娜刚要开口,可一看到旁边还有方缇在,到嘴的话突然就有些说不出来了。
宴知淮今晚一再被拦路,已经很不耐烦了,所以语气很不好:“想说什么就直说,不说就滚。”
宴红娜被他的语气冻得一抖,支支吾吾地开口:“我……三叔,我有一些话想要‘单独’跟你谈谈。”
她特别强调了“单独”两个字。
方缇跟她有旧仇,她实在不愿被方缇看到自己卑躬屈膝的一面。
方缇听懂了,反正她也不喜欢对着宴红娜,于是淡淡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跟小柔先回去了,你们谈吧。”
宴知淮想跟她说不必离开,宴红娜爱说不说,不说拉倒。但是方缇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就已经带着小柔走了。
“说吧,你想要说什么。”
宴红娜想起出门前,宴知荣一再叮嘱她的话,轻声道:“三叔,我们都姓宴,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您能不能看在亲情的份上,对我爸高抬贵手,饶了他这一回,就别再整他的公司了?”
对于她的求情,宴知淮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冷
笑一声:“那你爸之前对我们出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念过亲情?”
“我爸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他现在天天在家里忏悔呢!三叔,您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好不好?我爸当初之所以冲动行事,其实也是被二叔挑唆的,二叔说……他说奶奶会被爷爷抛弃,会那么痛苦,全是因为姓黎的,我爸一上头,就冲动行事了。”宴红娜说道,其实后面那些话并不是宴知荣让她说的,而是她妈乔丽教她这么说的。
闻言,宴知淮眸色一暗,“哦?你爸亲口告诉你,他当初派人刺杀小舅舅,是你二叔唆使的?”
宴红娜点头,“没错!三叔您也知道,我爸那个人一向挺冲动的,脑子确实也有点……像他这样的人,如果背后没有推手,怎么可能会想到要去对付您的小舅舅呢?您说是吧?”
虽然做女儿的这样损自己的爸爸不好,但是她爸那个人确实是野心有余,智商不足啊!
为了以后还能继续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宴红娜觉得,跟养尊处优的生活比起来,爸爸的尊严算个屁!
“我知道了。”
宴知淮到最后也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在回去的路上,他开始在脑海中回想他的那位二哥—
—宴知祁。
隐约想起来,上次跟他见面,还是在两年前了。
宴知祁平时深居简出,生活起居看起来很简单,但因为他不怎么出门,行踪经常处于隐匿状态,反而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上次他查到宴知荣以后,也曾顺势查过宴知祁,但跟宴知荣的漏洞百出不同,宴知祁这个人百无一漏,竟然连一丁点的破绽都没被查出来。
但是,越是看起来完美,反而越可疑。
现在听宴红娜这么一说,果然……这事还真有他那位好二哥的手笔在其中啊!
那么,在十五年前的事情当中,他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在回家的路上,宴知淮一直在思索此事,方缇见他想得认真,也就没有打扰他。
只是一个人待着终究无聊,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宴知淮回过神来,关心地问:“困了吗?”
“嗯,有点。”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距离到家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你先躺这儿睡会儿吧。”
方缇也不跟他客气,立刻顺势躺了下来,将脑袋枕在他的腿上。
宴知淮抚了抚她的头发,手掌一路往下,摸起她隆起的肚子来。
方缇见他的手掌逐渐不安分起来,仰头嗔了他一眼,“不继
续想事情了?”
“嗯。”宴知淮眸光柔和,“刚才冷落你了,现在想陪你说说话。”
方缇眨了眨眼睛,“你想跟我说什么?”
“缇缇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我能有什么话……”方缇突然一顿,想起了什么,杏眼亮晶晶的,“老公,你说等我生完孩子,自己开一家服装设计的工作室怎么样?”
不得不说,今晚在见过行事风格干脆利落的岳亚薇之后,她的事业心被前所未有地激起来了!
她现在觉得当一个事业型的女性特别酷!
听了她的解释,宴知淮唇角微扬,“你名下不是有一家公司吗?既然这么想当事业女性,你到时可以去那里上班,当一个一呼百应的女总裁。”
方缇连连摇头,“管理一家大公司太复杂了,也太辛苦了,这活儿不适合我。我就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宴知淮调侃道:“既然想做,那就去做吧。如果你愿意贿赂我,我到时候还可以投资一些钱的。”
方缇挑眉,“你想我怎么贿赂你?”
“你说呢?”他的手指落在她的唇上,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漆黑的双眸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方缇的脸颊一烫,一个翻身背对着他,咕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