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知淮漆眸一眯,划过一丝冰冷,“所以呢?”
下一句是不是就要说被他撞流产了,再跟他索赔?
他垂眸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小女人,虽然脸色苍白,但明眸善睐,长得如天上皎月般雅致动人。
只可惜。
卿本佳人,奈何要碰瓷。
看着男人全然陌生的眼神,方缇怔了怔。
他不记得她了。
心,往下沉了沉。
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吸了一口气,只能提醒他:“6月11日晚上,落霞酒店1908号房。”
宴知淮一默。
两个月前那个旖旎香艳的夜晚,太过印象深刻,他至今没忘。
他望向面前的女人,“那个晚上的人,是你?”
男人逼视的目光太过咄咄,方缇忍着脸颊上的热意,点头。
他又问:“你怀孕了?”
方缇再次点头,怕他理解不到位,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是你的……”
“怎么证明是我的?”
方缇一愣,抬头,对上他一片冷然的眸光。
她咬了咬下唇,憋屈地解释:“在你之前,我没有跟别的男人……那啥过,那一晚,是我的第一次,你应该能感觉得到的……”
宴知淮眸光一暗。
那天晚上他被人下了那种药,神智不太清楚,其实还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不过第二天醒来,的确在床单上看到了一抹鲜红。
可就算第一次给了他,也不代表后面她没再被别的男
人碰过。
毕竟,这是一个随随便便摸进别人房间的女人。
但他不想在大街上跟她就“这孩子是谁的”继续纠缠,随手取出一张支票,用钢笔在上面“唰唰”填写了起来,冷声问:“说吧,想要多少钱。”
方缇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握成拳。
难堪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很想像那些偶像剧的女主一样,特别有骨气地抢过他的支票撕成碎屑,再扬他一脸。
但是想到躺在医院里,还在等着她缴费的陈院长……
方缇艰涩地开口:“五十万,我要五十万……”
主治医生说了,陈院长的手术费至少要五十万。
宴知淮本来已经填了十万,闻言“呵”了一声,又随手在后面加了个0。
他把支票递过来,目光冷漠至极:“这是一百万,流产手术自己安排。我不希望有一天再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继续拿怀孕说事,听懂了吗?”
方缇头埋得低低的,微微颤抖地伸出手。
她想她现在伸手接钱的样子一定很丑陋,以至于宴知淮连等到她把支票接过去的耐心都没有,就把手收回去了。
支票自他手中跌落,摇摇曳曳地飘至她的脚边,落下。
男人头也不回地转身,直接驱车离开了。
方缇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几分钟,才弯腰去捡支票。
直起腰的瞬间,一滴泪水“啪”地落到了平整的水泥路面。
……
方家
。
帮佣云婶在方缇的房间打扫。
说是在打扫,实则在翻箱倒柜找东西。
她想看看方缇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可以让她“借用”一下。
当然,这个借,是有借无还的。
反正这个便宜二小姐,现在在家里的地位连她都不如,根本不会有人替她出头。
但是找了半天,一个好东西也没找着。
她知道大小姐回来后,已经把方缇所有的漂亮裙子包包都撕坏剪烂了,那些值钱的珠宝首饰也都抢走了。
只是没想到会抢得这么彻底,一丁点值钱的也没剩下!
“真晦气!”
云婶撇了撇嘴,扯过方缇床上的被子,撒气地往地上一扔。
“哐——”
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云婶以为是方缇藏起来的宝贝,眼睛一亮,急忙捡起来。
然而——
当看清手中的东西,云婶震惊地瞪大了眼。
下一秒,急匆匆地往外跑。
“夫人——”
……
啪——
方缇刚进门,就被狠狠地掴了一巴掌。
容芸满脸怒色,“你跑去哪儿了?为什么没跟易二公子领证就跑了!”
方缇忍着脸颊的疼痛,道:“我不想跟他结婚。”
“为什么不想?又要说他是花花公子吗?可是你又好到哪里去?”
容芸突然甩出一个东西,大声怒斥:“未婚先孕!方缇,我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不知廉耻的下作东西!”
方缇看着地上的验孕棒
,脑袋空白了一瞬。
“野种就是野种,卑劣下贱的基因摆在那里,就是给你享受了最好的教育,照样烂泥扶不上墙!方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容芸哼了一声,眼神冰冷,“你滚吧!做出这种贻笑大方的丑事,我们方家是如何也容不下你了!”
说完,给旁边的云婶示意了一下眼神。
云婶领悟,马上跑到隔壁房间拖出一个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