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多事之秋, 侧妃入府,仪式从简,景王府中摆了几桌酒席,下人热闹一番。老皇帝赐了珠宝, 京中其他人家也纷纷送来贺礼。
沈为宁穿着礼部赶制出来的水红色嫁衣, 被一抬花轿抬进王府侧门,最后停在一处布置喜庆的院子, 明月阁。
轿帘掀开, 一只骨节分明的玉手闯入视野, 沈为宁心跳停了一瞬,接着小鹿乱撞, 很明显, 这是一只男子的手。在这景王府中,会来接她的男子, 唯有景王一人。
沈为宁深吸口气,将手放在那只漂亮的过分的手中,然后被牵起,顺着力道下了娇子,跨过火盆, 一步步踏进喜房, 刚坐在床榻上, 耳边就响起一道温柔的男声。
“其他人出去吧。”
“是。”侍女应声退下,鱼贯而出,步子很快消失,屋内陷入安静,只有蜡烛时而噼里啪啦的声音。
沈为宁下意识屏住呼吸,身体紧绷, 双手紧紧捏住裙摆,心脏砰砰砰直跳。
贺东辰看出她的紧张,微微勾起嘴角,拿过一旁的喜秤,不紧不慢地挑起盖头,随着手中动作,一张娇艳的面容映入眼帘,睫毛轻颤,红唇轻抿,眉眼中带着一抹羞涩,如出水芙蓉,含苞待放。
沈为宁见面前的人迟迟不动,鼓起勇气抬头望去,蓦然和一双深邃的眼眸对上,一眼万年。
远处一对喜烛燃烧跳跃,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
“呦,这个媳妇挺漂亮。”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系统煞风景道。
贺东辰回神,瞥一眼脚边的小黄狗,弯腰捏起,开窗扔出,一气呵成。
窗外真巧是一片湖泊,系统在水里狼狈狗爬,嚷嚷道:“大佬你无情!娶了媳妇就忘统。”
大佬无情地关上窗户,将声音隔绝。
沈为宁愣愣回神,忍不住道:“那只狗……”
“不用管它,它会游泳。”贺东辰说着慢慢绕到桌旁,拾起白玉酒壶倒上两杯清酒,接着端起那两杯酒,朝床边走去。
沈为宁意识到什么,脸上飘出两朵红晕,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结果一下坐到红枣花生上,不好伸手去扫,也不好意思吱声,憋的脸更娇艳了。
贺东辰以为她害羞,在身旁款款坐下,将手中的一杯酒递给她,然后引着人喝了交杯酒。
一杯酒下肚,气氛不仅没有缓和,反而更加火热起来。
接下去,沈为宁听话的脱掉头冠,卸去妆容,沐浴后换上薄薄的水红色寝衣,安静地闭眼躺在内侧,满脸通红,娇艳欲滴。
贺东辰在一旁躺下,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睡吧。”
沈为宁羞涩地点头,脑子里不停回放母亲交待的事情,然后等啊等,迟迟等不到身旁人的动作。
沈为宁有些慌乱,出嫁前母亲特意做过叮嘱,她可不会单纯的认为洞房就是两个人在一个被窝里盖着被子纯睡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为宁手脚渐渐冰凉,满心酸涩,脑子里乱糟糟的,难道王爷嫌弃她?
刚这么想,就听到旁边的人似乎叹了一声,转身侧对着她,一只手隔着被子搭在她的肚子上。
“我前些日子怒火攻心,伤着身体,太医说了需要修养一段时日,你不必多想。”
沈为宁听着耳边温声细语带着安抚的解释,睁开眼睛,微微侧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天生眉目含情的眼里全是自己,没有半分虚假。
“妾身知晓了。”她低低应了一声。
“睡吧。”贺东辰道。
“恩。”
贺东辰等人睡着了,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痕,看着秀气的眉眼透着几分稚嫩,心道真是个心思敏感的美人。
才及笄,太小了。
第二日,沈为宁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空荡荡,她心里跟着空了一下,不过摸到被褥还残留着些许温度,这才展颜开来。
正笑着,外面听到动静的秦嬷嬷带着两个侍女进屋,笑的满脸褶子:“小姐,不不,应该称夫人了。”
沈为宁看着自己的奶娘秦嬷嬷,忍不住皱眉:“什么夫人?”她是侧妃入府,按照规矩,只能叫侧妃娘娘,或者侧夫人,怎么能叫夫人。
秦嬷嬷笑容不变,从侍女手里接过打湿的帕子,靠近几步道:“是王爷吩咐这么叫的。”
“王爷。”沈为宁一愣,然后抿了抿嘴角,神情落寞,“这又是何必,自欺欺人罢了。难道以后王妃入府,还能叫夫人不成,既然如此,又何必心生妄念。”
秦嬷嬷着急,小声劝道:“小姐,您可别犯傻,这个时候跟王爷唱反调,如今王妃之位悬空,您就是唯一的女主子,最该做的是把握当下,多为自己和以后的小主子留点筹码。”
沈为宁心绪繁杂,连房都没圆,哪来的小主子。
主仆正说着,贺东辰进屋,身后跟着一排侍女,手上呈着各色佳肴。
“夫人起了吗?”
“起了!”沈为宁顾不得多想,赶紧起床洗漱穿戴,整理好后匆匆绕过屏风,撩开珠帘,一眼便望到那个坐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