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红英走后,果是又让婆子们在四周把住了门,但青玉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她拿了些伤药和稀粥来,让叶君宜用。
这人年轻就是好,用过上好的金创药,又补上一顿睡眠,到了第二天脸上的肿竟是就消了许多。
“青玉,”此时叶君宜躺在浴池里,仰了头,青玉正给她洗着头,她眯着眼问道,“白姑娘一再的在我面前提起她的相公是个极优秀的男子,你可是曾见过这个人?”
“奴婢不曾见过,”青玉道,“连白姑娘也是七年前住进府里时,奴婢方才见她第一次。那时奴婢方才十岁,跟在老夫人面前端茶递水。一日里,爷带了一个全身着孝服的漂亮女子来,老夫人与她见了面就抱头痛哭不已,让我们称她为白姑娘。白姑娘人不仅长得美,也很会说话,很是讨老夫人的喜欢。她对下人们也和气,所以下人们也是都喜欢她。”
“依她这谦和的性子,必是跟几位姨娘、英姑姑这些人也很和得来喽?”叶君宜又问道。
“可能吧,”青玉道,“她时常去陪伴老夫人,平日里对下人们也挺和气的,不过与几位姨娘么,倒还未曾听说过有什么过密的行为。就是玉姨娘,奴婢也是前日里在夫人这里,方是才听说她们是少年时的闺蜜。至于英姑姑这人么,她是与任何人都来往得不多,与白姑娘也不见有多的交往。”
“哦?”叶君宜对这答案相当的意外,“竟是这样么?我以为她与府中每个人的关系都不错。对了,可是听说过玉姨娘的身体如何了?”
“府中的人都是少有往来的,”青玉道,“就只有娄姨娘喜欢四处串门,与各位姨娘、白姑娘、还有众位府中的管事娘子的关系都不错。玉姨娘的身子么?奴婢知你担心,早晚都有打听,刚听说她中午食了二大碗红枣粥呢,看来是恢复得不错了。”
“我想见她一下,”叶君宜低声道,“最好是不要让人知晓。”
“这,”青玉停住了手,有些为难道,“夫人在禁足,玉姨娘卧病在床,这却是很难的事。”
“再难我也要去见她一面。”叶君宜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去给钱红英支一声,让她想一下办法。”
主仆二人在净房里摆谈着,忽然隐约听到屋外面似有吵闹声,二人停住了谈话,互相对望了一眼。府内的人都知夫人禁足了,是谁敢在钱红英安排的人面前吵闹?
“奴婢出去瞧一下。”青玉将手擦净,说着走了出去。
“该死的奴才,瞎了你的狗眼,竟敢拦了姑娘的路!看我不打得你好看......”青玉刚跨出门,便听见一个女人高声叫骂着,随着这叫骂声传来的还有一群人的脚步声,看样是跨进了叶君宜现在住着的屋子了,叶君宜听了,从桶里起来,慢慢的穿着衣衫。
“嬷嬷、姑娘、姑娘,英姑娘有吩咐,夫人这几日禁足,是不会客的,你们不能进去呀,不能进去呀......”是管正家的声音,看样是在拦着这些人,不准她们进来。
“啪!”
只见一记清脆的耳光声传来,一个女子气呼呼的说道:“我家姑娘是客人么?你这混帐奴才,给姑奶奶走开......”
“白姑娘当然不是客人了,”青玉温存有礼的声音响起,“老夫人与爷早是吩咐过下人们,白姑娘是这府里正经的主子,怎会是客人呢?奴婢见过姑娘。”
“嗯,”白依依动人悦耳的说着,“青玉姑娘,我来探探你家夫人,她人呢?”
“回姑娘的话,”青玉道,“我家夫人正在沐浴,且、且爷出门时有令,他未回府,夫人不能见姑娘与姨娘们,请姑娘体恤我们这些下人的难处。”
“哦?”白依依有些伤感的喃喃道,“难不成表哥竟是不信任我这个妹妹?我终究是个外人呀!也罢,哎!也罢。只是我着实担心妹妹,青玉姑娘且是让我见她上一面,只要见她无恙,我话也不说一字,马上就离开。”
“姑娘恕罪,”青玉仍是将她拦着,不让半步,“奴婢们实是做不得这个主的,姑娘还是.....”
“青玉,”叶君宜披着头发,从屋里走了出来,对青玉和管正家的道,“让白姑娘进来,爷也好,英姑姑那里也好,问起来自是有我担待,与你等无关。”
青玉听了叶君宜的话,自是不便再说什么。那管正家的似是极为不满,在后面嘴一撇,刚挨了打,却不敢开罪白依依,只得转身出了屋子,拿了把瓜子在院里磕,趾高气扬的指挥着叶君宜屋里刚放出的丫鬟婆子们。
“妹、妹.......”
白依依见了叶君宜还未开口,便已是眼泪直流,扑将上去,激动的抓住她的手,直跺了足道:“都是姐姐的错呀,都是姐姐的错,我若不是留那玉琪儿下棋,岂是会生出这等事来,害得妹妹如此,我真正是该死的。”
叶君宜听了,将身子挪开了些,脸转到旁边,淡笑一下道:“姐姐说笑了,这事与姐姐何干?”
白依依走近看清了她肿涨的脸,不禁大吃一惊,伸手摸了上去“妹妹这脸是怎么的了?钱红英那大胆的奴才真是动你了?”
“不、不,”叶君宜将脸躲了开,不让她触及,“是我不心摔了,无事的,用了药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