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子怎么变重了?”
在所有厉鬼都出现在车里后, 身为凶手的刀疤男猝然感到车子越开越慢,甚至还不堪重负地嘎吱嘎吱响起来。
但车里明明只有两个人, 他皱起眉, 有点不耐烦。
他只是假冒成出租车司机,解决完季糖后,他还得回家参加一场家族聚会。
他冒出这想法时,身后突然感到股冷意,直直深入骨髓。他忍不住嘀咕道:“怎么变冷了。明明开了暖气……”
季糖坐在后面, 听到刀疤男的自言自语, 便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可能是郊外温度比较低吧。”
刀疤男看不见。谢立正坐在他的旁边, 一脸阴沉地盯着他的脸。
叶川渊坐在他的后面,笑眯眯地朝他脖子吹黑气。
贺知夜的杀心早已难以压制, 眼前的漆黑更是增长他的愤怒。若不是季糖在他身边,告诉他未到时机, 他会立刻将这名杀害自己的凶手给残忍地杀死。
刀疤男没理季糖,反正在他眼里也是将死之人。
他忍住浑身的冷意, 将车子驶入季糖所说的山沟。
季糖所说的山沟,百米之外没有任何人烟,尽是杂草和荒山。那里的尽头则有一个黑里咕咚的水沟,散发着能将尸臭掩盖的恶臭。
刀疤男扬起唇角, 一边特意将车停在水沟旁边, 然后对季糖冷声道:“地方到了, 快去上厕所吧。”
季糖伸伸懒腰, 淡声道:“好的, 谢谢大哥。”
说罢,他便招呼一群厉鬼一起下车。
刀疤男见季糖下了车,自己也下车。他绕到车后,打开后尾箱。
后尾箱里骇然躺着一把大砍刀。
他没有准备其他武器,只带了一把刀。他觉得这样已经足够将这名单薄温和的少年给杀害,然后在荒野毁尸灭迹,最后再利用家族的权利,将少年在这世上存在的痕迹给抹除。
就像当年的贺知夜。
如果少年在这么关注贺知夜的事件,他怕对方会将自己找出来,然后报警。
刀疤男拎起刀,尾随起季糖。
季糖走到那条水沟旁边,背对着车辆,假装在小解,蒙蔽刀疤男的双眼。
他当然不会真的脱裤子……
季糖的脸红极了。
那三名厉鬼凑在自己身边,努力地伸长脑袋,似乎在等自己脱裤子。
季糖羞红脸,严厉巴巴地道:“不许看!不礼貌!我不会脱裤子的!”
他假装小解完,准备转过身时,他借着余光,偷偷瞥一眼身后。
季糖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
他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和铁锈味,明显是从车内那把刀带有的味道。
季糖趁对方没反应过来,突然转过身,猝然发现刀刃已经悬在离自己头顶不远的地方。
眼前的刀疤男没想到季糖会察觉到自己,他整个人僵住,下意识地想要往下砍。
但季糖猛地躲开,对着刀疤男叫道:“大哥,你后面有人!”
“滚!”
刀疤男看见刀没砍中季糖,不禁涌上些怒意。
他完全撕掉伪善的脸皮,他不会在此时相信季糖的话,这样的话只是想转移自己注意力而已。他再次举起砍刀,想向季糖砍去。
但就在此刻,他那把差不多有半人高的重型杀猪刀,突然被打掉,甩出地面几米,将土地砍出深深的裂痕。
“是谁?”刀疤男看一眼季糖,那明显不是季糖干的。
他转过身,视线猝然撞上一名穿着校服的少年。
刀疤男见是名学生,放下警惕。他捡起砍刀,皱眉道:“你哪来的?!别妨碍我!”
冷风吹过,刀疤男瞳孔骤缩,他无意看见少年的校服有粘稠的鲜血滴落。
少年神情冰冷,眼眸尽是一片血红,他盯着地面,冷冷地低喃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的手?”
刀疤男觉得自己眼花了,他扬扬砍刀,嘀咕道:“什么鬼跟什么鬼,我待会就把你一起砍了!和着这个叫季糖的,一起丢下山沟!”
少年像没注意刀疤男的愤怒,自言自语道:“我从高楼掉下来,四肢四分五裂。手不见了。我在找呢。你有看见吗?”
“滚!”
“……”
没过一会,少年的神情出现变化,他抬起自己只剩下半截的手,对着刀疤男笑了:“哎呀,我看到我的手啦。原来是被你偷走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刀疤男对少年产生点戒备,他后退几步,试图立刻扬起砍刀,想将眼前的少年砍死。
他冲到少年面前,想举起砍刀,却突然感到砍刀的手感不对劲。
他瞥一眼砍刀,神色彻底变得煞白。
他拿的哪是什么砍刀。
而是一只血淋淋的断手,而且五指还在动。
粘腻冰冷的触感,彻底深入他的骨髓。
刀疤男忍住尖叫,将断手丢在地面,然后整个人瘫软在地。
少年一步步地逼近,血色的丝线从皮肤上浮现而出,像要将身体分离开。他捡起地面的断手,装回给自己。
“你怎么能偷了我的手呢?”
“是不是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