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休尊敬的看着她,他现在对杜新月肃然起敬,觉得这个女人虽然弱小,但是身体里却蕴藏着无限的力量。
章休关上门,她进入屋内。
屋子里死气沉沉,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明明是大白天,可是却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她实在没力气了,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你自己去拉窗帘,还是我来?”
“不拉,不想让你看清楚我现在狼狈的样子。”
戚遇声音微弱。
“那我自己来……”
她刚要起身,戚遇动了,拿到了遥控器按了一下。
窗帘缓缓拉开,晨光照耀进来,整个屋子都透亮了许多
,似乎还带着温度。
她也看清了……伤痕累累的戚遇,地上有着深深浅浅的血迹。
最大的伤口,是他刺入心口的那个口子。
他把控良好,没有伤及心脉,只是皮肉伤,那血……染红了胸口的衬衫。
杜新月心惊的看着,行凶的刀……竟然是她用来自杀的匕首。
“你……”
“我一直在想,你刀子割破血肉的那一刻,疼不疼,慌不慌。”
“所以,你也体验了一把。”
“我有太多的后顾之忧,我没办法自杀,只能这样一点点去感受,把控着生死和理智。”
每一刀下去,都是一种煎熬
,是在衡量戚遇的理智。
他多少次,希望刺的深一点,割的快一点,早点结束自己痛苦可笑又可悲的一生。
可是,他一想到孤零零的常诗韵。
想到别的虎视眈眈的旁系子弟。
想到那些觊觎戚家如狼似虎的外人。
他就知道,自己不能死。
他要是死了,戚家也要在京都除名。
即便常诗韵再怎么做错,他身为儿子,都不能弃她不顾。
“你这是何必,我是自愿的,跟你母亲没有半点关系。”
“你自愿?那就是说,你不爱我,你心里还有傅江离,所以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我。”
“
额……”杜新月沉默了:“你这个人很喜欢钻牛角尖啊,我想安慰你,你为什么偏要这样?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杜新月气得蹙眉,她现在也很虚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恨不得变成一滩烂泥,动都不动。
说一句话就气喘吁吁的,她以前能上山打老虎,现在转眼变菜鸡。
她还要费心费力的在这儿,跟戚遇讲道理。
“所以,我情愿你是被我母亲所逼。”
“好吧……那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她无辜摊开了手。
“你从未失忆,对吗?”
戚遇是在问她,可是语气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一时间让杜新月语塞。
她迟疑了许久,才嗫嚅唇瓣,发出了轻轻地一句:“嗯。”
“为什么要骗我?”
“没有为什么。”
“你知道,是谁开车撞你的,对不对?”
“戚遇,有时候人活的太明白,不是一件好事,糊涂一点不好吗?”
她反问。
他既然都猜到了,那也应该明白,自己为什么隐瞒不说?
就是不希望,他因此感到为难。
她欠他太多,这辈子已经还不清了,她只希望他活的不要那么辛苦。
戚遇听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是啊,有时候人不能活的太明白,否则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