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都怪这个车坐着太难受了,平时我是汽车火车飞机轮船什么都不晕的。”
闻昭若有所思。
庄颜强忍着恶心欲呕的感觉,靠在椅背上:“幸好只有到省城要坐这样的破车走这样的路……不然我哪有力气去玩……”
最后在车上好几个狂吐的人的带领下,她还是没忍住吐在了售票员递过来的塑料袋里——那经历,实在不堪回首。
汽车到站、下车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瞬间,庄颜扶着膝盖感觉获得了新生。
走出车站买了瓶冰镇的碳酸饮料吨吨一喝,她又好了大半:“小朋友你很厉害啊!车上那么多人吐,你居然连晕都没晕一下。”
被塞了一瓶ad钙奶的闻昭:……
庄颜顺手去路边的小报亭里买了一份地图,站在马路边的树荫下细看:“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找宾馆住下来,然后出来找好吃的,晚上在宾馆里研究明天去哪里玩!”说完才问想起来问旁边的小孩儿,“好不好?”
闻昭乖乖地说:“好。”他认真观察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不难受了?”
庄颜目光还在地图上,又喝了两口饮料:“晕车嘛,喝口冰可乐就满血复活了!你喝吗?”
一会儿后,她就拉着闻昭上了出租车,直奔选好的宾馆。她选的宾馆旁边不远就是公安局,临近市政府、距离火车站也不是很远。
不管是出了车站、还是在出租车上,又或者到了宾馆里庄颜去前台开房登记,闻昭都紧紧地跟在她身边,眼睛从不乱看,不说话也不乱动。
前台的姑娘就忍不住跟庄颜夸小孩子真乖。
庄颜冲她笑着,语气有点得意地说道:“他一直都又乖又聪明的!”
闻昭已经有七岁了,而且他还是特别聪明的那种小孩儿,庄颜认为不应该模糊小孩的性别意识,所以特意要了两间房。
前台一再确认后给开好了房间,领着她们上楼。
坐在房间里的一张床上,庄颜长舒了一口气:“这里跟小城是不是完全不一样?”她摆弄了一下放在床头的红色座机电话,“你去隔壁房间,我们来打电话看看能不能打通。小朋友你是不是还没有用过电话?宾馆里的电话我们可以随便打,只要不弄坏就行了。”
小城里有几家小店是装了电话的,但收费很贵,闻昭也没有要打电话的人,从来没有想过去尝试。
他点头去了隔壁房间,就听到电话铃声响起,他犹豫了一下,拿起来:“喂?”
耳边传来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喂喂喂!能听到吗?小朋友?知道我是谁吗?”
其实两个人的房间门都大开着,又只隔了一堵墙,闻昭听着耳边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的同时,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
他别扭地对着话筒:“听到了。你是……你是小庄。”
庄颜大惊小怪:“咦?!你怎么可以叫我小庄?这也太冷漠了吧!就算不叫姐姐也要叫小颜才对啊!小朋友,你这样太伤人啦……”
干净整洁而又略显空旷的房间里,小小的闻昭站在床头柜前,手里握着电话放在耳边,听着热闹的话语声,他的唇边慢慢地露出一点笑意。
但很快就又消失无踪了。
电话那一头的庄颜一无所觉,语气轻快地说道:“好伤心啊,晚上要吃很多好吃的才能补回来!我们洗个澡换身衣服出去吃火锅好不好?今晚的目标是吃撑到扶着墙出来!”
很快,一大一小就坐在了热热闹闹的火锅店大厅。
这家火锅店算是在省城开了时间最久的了,味道好价格公道,老板为人大方早早就给店里装了好几台风扇、后来又安装上了空调,就算是夏天也有很多人愿意来。
庄颜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氛围了,她要了一个鸳鸯锅底,给自己和小闻昭戴好围裙,准备开吃!
就像出门前她说的那样,她不仅自己狂吃,还不忘给闻昭加油打气让他使劲吃。
最后小孩子没什么事,庄颜真的说到做到把自己吃撑到扶着墙出去。
她还连连摆手拒绝服务员的搀扶:“没事没事,主要是那几瓶啤酒把我撑到了!吃火锅不喝啤酒根本不圆满嘛,我没事的,走一走上个厕所就好了!”
白天的省城与庄颜来的那个年代相比还是有些落寞,但出了火锅店的时候,夜色笼罩下的省城显得优雅而又静谧。
没有太多高楼大厦,没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烁,漫天星子显得格外亮。
庄颜看了看时间还早,她吃得太撑了根本坐不下去,得走一走消消食。
闻昭什么也没问,就乖巧地跟在她身边。
两人一起沿着马路慢悠悠地往公园的方向走。
“哎,今天不能读报纸,我们来背诗吧!一人一句啊,我先来,诗酒趁年华!”
闻昭低而清晰的声音响起:“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
“寒食后,酒醒却咨嗟。”
闻昭毫不停顿地接道:“烟雨暗千家。”
庄颜立即笑说:“错了,你应该连前面的那句‘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一起背。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说出这首词的名字和作者就不罚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