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居的宅院就在药材铺的后街, 他的夫人依依亲自整理出了一间厢房给他们住。
乐居在凡间的医术也是声名远播,甚至有人不远千里而来只为求医。
下午,药材铺的生意依然火爆, 江棠被乐居叫去了药材铺帮忙,她闲着也是闲着倒没觉得什么,夙夜却似乎不大高兴。
“霜霜,你不能做这些。”
他现在还是小团子模样, 生气地皱眉模样也很可爱, 江棠一看就忍不住用了哄小孩的语气:“只是帮忙抓药而已啊, 你乖一点, 忙完了去买糖吃。”
秀逸美丽的少年轻声软语地哄着他,眼神也很温柔地看着他, 仿佛很喜欢他似的。
夙夜的脸忍不住微微一红,咳了一声, 说:“那、那好吧。”
原本乐居在这个小城镇里就是钟灵毓秀的人物了, 哪怕他已经成亲,也有很多闺中少女借看病之名来仰慕他的风姿,现在他的店铺里又来了个秀美清逸的神仙似的红衣少年,药材铺的生意就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火爆程度。
哪怕没病的也要来抓几贴补药回去,反正补药也吃不死人。
“公子是哪儿人啊?”
“以前怎么没见过公子呢?”
“公子家里可有妻妾?”
趁着江棠抓药的工夫,少女们叽叽喳喳地问开了。
江棠随口就瞎编, 编得有模有样的,也不觉得她们烦人,和她们说说话反倒觉得不那么无聊。
于是, 等到下午店铺快关门的时候,少女们还有几分恋恋不舍地回头看她。
江棠招招手:“明天再来呀,那种胭脂也带给我看看吧。”
一个姑娘用力点了点头才转身去了。
忽而听到了一声冷哼,她一转头就看见团子冷着小脸,还没问怎么了,就看见乐居忽然站到了她的面前,他个子比她高一点,看她时眼眸微垂,那眼神说不出的微妙古怪。
“白霜仙君与我听说的倒是很不一样。”
江棠:“……哪儿不一样?”
乐居却只是笑了一下,又恢复了淡漠表情,抬脚走开。
江棠沉默片刻,转头去看小团子:“他是在……鄙视我吗?”
夙夜冷笑:“霜霜和她们说说笑笑很开心啊?可惜你就算有心……”
他眼神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又笑了一声,这次的笑却是意味深长的。
江棠:“……?”
一个两个的都笑她做什么?她就不能喜欢和小姐妹们聊聊闲话谈谈胭脂水粉了是吗?
*
晚间,乐居空了下来才去厢房里给夙夜看看。
夙夜就坐在床沿,腿太短,连地都踩不到悬在半空,仰着头望向江棠,他的小姑娘真是越看越好看,一双眼睛水灵灵的,透着股活泼可爱的劲儿。
好想抱抱她。
以前那些仙友怎么会觉得她煞气重呢,明明看着这么娇娇软软的啊。
他们眼神肯定没他好。
夙夜这么想着,看着她的眼神更喜欢了。
江棠见他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就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怕,应该不疼的……吧?”
她疑惑地转头看乐居。
乐居用神识查探了一下夙夜的身体情况,夙夜的修为比他高,有意压制了自己的修为,所以乐居没有发现他迥异于一般小孩的地方,只是对他体内汹涌的魔气有些疑虑。
他也没指望小孩能给自己答案,只看向了江棠,见少年温柔宠溺地揉着小孩的头,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起来,好半晌才缓缓开口:“白霜仙君,这小孩……是你和魔女生的吗?”
江棠一下子没反应过他说了什么,愣住。
夙夜的表情也呆滞了下,随即跳了起来,伸手指着乐居,勃然大怒:“你放……唔……”
江棠也知道这条龙有多高傲,才不会认她当爹呢,不将乐居大骂一通才怪,她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对乐居解释说:“不是,他是……一个仙友的小孩,不小心被魔族抓去了,所以才会沾染了魔气。”
乐居也不知信没信,只淡淡说:“原来如此。”
江棠见小团子安分下来才松开手,转头问乐居:“那该怎么除魔气呢?”
“很简单。”乐居神情淡淡,掌心变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江棠好奇凑过去,盒子就忽然自动弹开了,里面赫然是一条还在扭动的小黑蛇,见了她,蛇脑袋猛地冲向她,蛇信子发出凶狠的“嘶嘶”声。
江棠吓得面无人色,差点儿就叫出声,但在这时对上了乐居似乎有几分审视的目光,她又忍住了,白霜再怎么没用,也不会怕一条小蛇的吧?
她咽了口口水,强作镇定:“这蛇……”
“仙君不认得么?”乐居又笑了一声,随即恢复淡然神情。
江棠一口血噎在喉间,她敢肯定他绝对是在嘲笑她,如果是真正的白霜在这儿多好,凭他那一身万千妖魔里杀出来的煞气就可以镇住乐居了。
这时,小孩软糯淡定的声音响起:“她当然认得了。”
江棠诧异回头,却见小团子对她一笑,那笑容很暖心。
夙夜道:“霜霜不是跟我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