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和薛沉回到宿舍里的时候,宿舍里还一个人都没有,薛沉将卫生间让给了她,她拿着衣服就去卫生间里洗澡了,落水后洗个热水澡比较舒服。
薛沉在外面换衣服的时候,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顾扬咬着一根热乎乎的烤肠走进来,看见他,诧异地“哟”了一声:“外面没下雨吧?”
薛沉没说话,将衬衣穿好了,又将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洗衣台旁边的水盆里。
顾放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一边点开电脑登录游戏,一边随口问他:“阿殊呢?”
过了片刻,薛沉从阳台走回来,不知为何也拉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了,声音里略微透出异样:“在洗澡。”
“……”顾放侧过头看了眼卫生间,又转回头看他,“你俩真掉水里了?听人说起时,我当人骂你们呢。”
薛沉没回答他的话,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放也习惯他这样了,也就没再管他,手里按着键盘啪啪作响,冷不丁听见耳边有个声音问:“你和秦殊从小就认识?”
顾放正打着游戏就随口“嗯”了一声:“我们两家是世交。”
薛沉沉默了一会儿:“那……她以前和现在是一样吗?”
听出这话有些奇怪,顾放转头看他一眼:“不是,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薛沉见他的神色不是装的,像是对于秦殊的真正性别毫无所知的样子,他就没再多说,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秦殊他是不是还有妹妹之类的?”
顾放一听就笑了:“你听谁胡说八道了?阿殊可是他们家的独子,他妈就是因为怀了他才得以嫁进他们家的,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全家都宠着他。”
薛沉听完就不说话了,神色愈发捉摸不透。
他不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他”或者说……她根本就是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有男生有那样柔软的腰肢,窈窕有致的身形,秀美清丽的面容,他奇怪自己以前怎么从没怀疑过,明明有那么多端倪值得怀疑的!
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她从来只在隔间里上厕所,为什么从不当着他的面换衣服,为什么会让他产生这样的情愫!
原来,这些都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男生,他的眼睛看不出来,心却已经喜欢她了,他误以为自己喜欢了男生,还是自己的好兄弟而挣扎痛苦了许久,甚至连喜欢男生这样的事实也接受了。
结果,她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生,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扮成男生,但也不会去揭穿她,或许这也算是豪门秘辛的其中一种,他并不愿意去深想。
薛沉的心情一时复杂至极,如果她没有拒绝他,他或许会为此而高兴,只是她并不喜欢他,他如果继续和她做朋友只会陷得越来越深,当断则断,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可能和她在一起的。
他当然也可以等她喜欢上他,可是,他一点儿希望也看不到,如果相处这么久她都不喜欢他,以后又有什么可能会喜欢他呢?
所以,他只能和她保持距离。
顾放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反应,他索性就继续打游戏也不理他了。
*
落水以后的后遗症就是感冒。
江棠一开始还只是有些咳嗽,就没怎么在意,只是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的症状就全都出来了,头重脚轻,咳嗽也更加厉害。
“我给你请个假吧。”顾放说,又转头去看薛沉,“薛沉,你先带阿殊去医务室。”
薛沉没说话。
江棠就已经先开了口,声音都是哑的,有气无力:“我哪儿也不想去,别吵,让我睡会儿。”
顾放就察觉这两人从昨天开始气氛就有些怪怪的,怀疑他们是不是吵架了,他的思维也很直,他生病也是能不吃药就不吃,扛着扛着就好了,男孩子就是这么糙的。
所以,他就应了一声:“那你记得多喝热水啊。”
说完,他就和徐扬一起出门了。
薛沉随后也跟了上去,却没有跟着一起去教室,而是转头去了医务室,跟校医说了症状,校医开了药又叮嘱了什么吃几片,薛沉一一记下。
他拎着袋子回了宿舍,江棠已经睡得昏昏沉沉了,人也不太清醒,他叫了她几声,她也只是迷迷糊糊地应,毫无防备的声音透出几分软糯沙哑。
薛沉心里有几分异样的感觉,他将药片倒出来,又倒了一杯热水,爬上了梯子,见她还是不清醒,只好给她喂了药,她生病的时候很乖,叫她张口时,她也会乖乖地张口,他很顺利地就将药给她喂下了,她还皱了下眉头。
薛沉给她盖好被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下去了。
他将药放在了她的桌子上,写好了次数和药量,拉上门去上课了。
等到中午顾放他们回来的时候,江棠睡了一觉又吃了药已经感觉好多了,她下意识地以为药就是薛沉给她买的,就在他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说了句谢谢你。
薛沉看他一眼,却说:“药是徐扬给你带的。”
说完,他就脸色平淡地走开了。
江棠看向懵了片刻的徐扬:“……?”
徐扬想起了薛沉路上跟他说的话,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他“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