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在临死前做了些什么吗?”安吉尔神情冷肃, 脑海中第一个跳出的便是这样的想法。
但杰里·恩维确确实实已经死了,不论安吉尔如何的检查,他都没有发现一丁点伪装的迹象,而除此之外, 其他的器皿和家具之中,也没有发现埋藏的武器与埋伏, 萨菲罗斯也没有受伤, 他更像是忽然陷入了一种深度的昏迷,身体状况没有受到伤害与威胁的状况。
难道, 是在之前的大爆炸中受到的余伤?安吉尔只能这样思考了, 萨菲罗斯其实是硬撑着在审讯完了杰里·恩维口中所有的讯息,在解决了这个最后的大头目之后,才终于撑不下去了。
安吉尔叹了口气。
……
波光粼粼的水底, 周围被一种冰冷而动荡的柔软的东西所填满,光的网在他的眼睛的上方跃动, 斑驳得如同一幅层层叠叠的画, 仿佛从一场长久的沉眠中醒来, 他的头脑中好似充斥着太多的并不属于他的东西, 痛苦汹涌而来,猝不及防,但这也让他从之前的昏迷中彻底地清醒过来。
我是谁?
我这是在哪里?
他穿过了黑暗,向着某种更为深沉的地方沉落下去,不能理解的地方,不能理解的处境, 但他仿佛并不惧怕,他发现自己对于危险并不担忧,他察觉到了,自己之前一定是一个面临过很多危机的强大的人,所以在这样完全陌生的处境之中,也依旧能够镇定而冷静的观察四周。
头脑依旧还有刺痛感传来。
水中没有任何的动植物生存,不,那其实也许并不是水,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虽然给他的感觉仿佛是那种湿润且无形的存在,但那其实是另一种有些相似的东西……当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但很快,他便发现自己不用再考虑这些了,越来越寒冷的温度让他的四肢也开始僵硬了起来,那已经是一种他难以承受的温度了,之前之所以没有察觉,不过是他在醒来的时候,他的“触觉”已经习惯了最初的冰冷——其实从一开始,他的处境就已经是极度危险了。
他想要改变自身的处境,他想要尝试自救……但他的“身体”却好像没有这样的想法,而且正巧相反,“它”好像有一个想要更加靠近某种东西的**,“它”正飞速地往没有底部的更深处降落而去,像是迫不及待融入什么东西,又或者是“侵染”什么东西。
“杰诺瓦!”
这个奇怪的名词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但他第一时间便理解了“它”的含义,那是一种从外太空而来的外星的病毒,它融入了自己的身体里,长久以来都和他相性相合,而现在,它正在违背他的意愿。
下面有什么它极度渴望的东西。
他这样想到……可这不能成为它忽视了自己意愿的理由。
终于,仿佛是穿过了“防护层”,也好像是到来了核心区,黑暗也从他的视野中完全远离了,绿色的光浓聚成了光的河流,一条一条、亿万条的河流从星球的脉络之中奔流而来,前所未有的视野在他的面前铺散开来,似乎有着星球的心脏跳跃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绿色的能量在这条条的河流上方蒸腾起落,无比庞大的光辉笼罩着此处的每一个地方,有生命从他的身侧坠落而下,它融入了下方的河流之中,成为了组成那其中的一滴的珠点,跟随着流动的方向,组成着这个星球上的生命的循环。
原来……我已经死了吗?他有些疑惑地想到。
可我是怎么死的?他又去思考这一个问题。
周围的温度愈发的冰冷了起来,那种冷入了骨髓之中的寒冷,几乎就要到达他所承受的极限,他这才恍然察觉到,自己所需要承受的这种危险,似乎是其他的所有的生命都不需要承受的东西?
为什么?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有些委屈。
我也是这个星球上的生命啊!
他想要这样高喊,但何等敏锐的他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同——是杰诺瓦。
杰诺瓦并不属于这个星球。
自己将它带了下来,就如同将敌人带进军队的指挥部中一样,这是最为穷凶极恶的叛徒才会做的事情。
所以生命之流不欢迎自己,排斥自己,甚至……想要杀死自己。
原来,自己并不被这个星球所接纳。
他是一个异类。
一个似曾相识的结论从他的心中冒了出来,就好像他曾经在从前,在某一个时刻,也同样的出过和这个相似的结论一般,所以,当他接受了这一点,居然没有自己所想像的那么伤感。
杰诺瓦想要去“侵染”生命之流,所以“它”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控制着自己往下方坠落。可生命之流却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它对自己和杰诺瓦有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它们之间一定会爆发出一场庞大的战争。
可自己却夹杂在它们之间。
没有人会保护自己,他认知到了这一点,他开始想要反抗。
先是要控制自己的身体,然后再控制着它……左翻?右翻?
代表着他的身体的幻影微微动了一动,但很快的,杰诺瓦的存在意识到了他的反抗,青绿色的光遍布了他的全身,更多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