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和被子上血迹斑斑,好似朵朵娇艳的桃花绽放。
尸体赤裸裸地横在那里,脸上的皮肤不翼而飞。
然而她死前却很平静,被子里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双手轻柔的交握在腹前,姿势很放松。
更为诡异的是,那张血淋淋只能称为一团肉瘤的脸上,竟能看出一丝笑意。
左洛后退到门边,撑着门框才没让自己滑倒,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天旋地转。
“咚咚——左总,您要的人事档案。”
门外,施燕燕扣响门扉,大声喊道。
不行,这件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否则不仅会影响他的个人声誉,也会影响公司形象。
左洛飞快地关上了门,擦了擦脸上的汗,手脚发麻地坐到椅子上,深呼吸了一口气喊到:“进来。”
施燕燕推开门,将档案放在了他的桌上。
“好了,你回去吧。”左洛道。
施燕燕见他也没有看档案的打算,一头雾水地出去了。
左洛在办公室里度日如年,熬了一天,终于等到了下班。
他发了道通知,今天晚上不许加班,让大家都早点回家。
半个小时后,公司里的人走光了,天也暗了下来,写字楼的灯光灭了一半。
他这才掏出手机,按照腹稿报了警。
打完电话,他又给董事长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尽量将恶劣影响降至最低了。
可毕竟出了人命,他没办法置之不理。
另一边,白母按照白雨茉所说的,把镜子送到了明心研究所。
好巧不巧,昨夜见过的医生鲁帆就在研究所里任职。
他接到镜子的时候还纳闷白家为什么要送这个过来,当听到白母说这面镜子可能与那寄生虫有关系时,他的手都在发抖。
有寄生虫,你还敢就这么拿过来?
但无论是白雨茉还是白母,都不知道那虫还能通过空气传染,因此疏忽了。
鲁帆连忙拉住白母,让研究员给她做个检查,自己则带着镜子赶到研究室。
昨夜研究了一晚上那虫雾,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虫为什么能长那么快,明明看结构和其他线形虫差不多。
更奇怪的是,他用血液、鲜肉、包括猪牛羊的皮肤,都试过了,可这寄生虫都不进食。
每当他一靠近观察,那些虫子才会兴奋一点儿。
开始他以为这寄生虫只对活物感兴趣,还用了一只小白鼠试了试,试过之后才发现没用,后来他才想通,只怕这寄生虫是对他的脸感兴趣。
但当他的脸隔着一层薄膜真正凑近时,那群虫子又不动了,跟昨天晚上飞到白雨茉的那种迫切感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寄生虫这种细胞简单的生物,难道还会看菜下碟?
那它选择的标准又是什么呢,是男女性别,还是皮肤质量?
一会过后,研究员进来告诉鲁帆,没有在白夫人身上发现寄生虫卵。
鲁帆就更奇怪了。
夜里,鲁帆守在实验室里睡觉,标本瓶里堆叠的虫尸突然活了过来,缓缓凝成一张人脸,在瓶子里裹成了圆筒状。
柔软的人脸与人皮无异,只是有些透明。
隆起的五官贴在瓶子上,眼皮处忽然掀起,仿佛一个人睁开了眼睛,只不过它睁开后却是空洞。
那空空的眼眶,却好像能看到一样,转动着脸皮打量整个实验室。
鲁帆还趴在桌子上打瞌睡,面前摆着一个记录本,还有一个盖住的小小的培养皿,里面装着两只虫子。
那面镜子被他塑封起来,放在了玻璃柜里。
脸皮转了半圈停下,空空的眼眶对准玻璃柜,苍白的嘴皮诡异地抿了起来。
随后,玻璃柜里的塑封袋无故胀了气,封口破开,里面冒出了一股青烟。
青烟落在地上,化作人形,朝着标本瓶走去。
青灰色手指取下了标本瓶的瓶盖,伸进瓶中,将人皮取了出来。
实验室的灯光照在地上,却只投下了一道圆圆的人脸的影子,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将脸皮轻轻展开,双手捧着竖了起来。
那道人影捧着人皮面具,贴在了脸上用力按压,干枯的手指将褶皱捋平,碾压走空气,直到脸皮和她的五官紧紧贴合。
可惜这张人皮面具太过脆弱,薄薄一层一戳破碎了。
人影顶着人脸面具,打开了实验室的门。
医院里,白雨茉正在酣睡。
虽然她只是脸上受了伤,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她不愿意回家,总觉得待在医院才是最安全的。
这家私人医院专门为有钱人看病,只要你给得起钱,他们就能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医院里每隔半小时就会有护士查房,病人都住豪华单间,不会被侵犯隐私。
一阵风刮过,医院里的巡逻队忽然眼前一花,好像看到了一只比巴掌还大的飞蛾飞过。
它扑棱着翅膀,飞进了二楼廊上的一扇窗户。
保安队长顿时急了,这么大一只蛾子,要是吓到病人怎么办?
这里的病人可金贵的紧,回头往上面一告状,他们的饭碗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