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靖很小的时候,便有着不少的人说着她可怜,可怜她出生不久之后便没了父亲,可怜她母亲身份低微,无法亲自养着她,最后郁郁而亡,但海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可怜。
即使父皇和母妃犹在,只怕也不如皇帝哥哥──仁安帝那般疼爱她吧。
她一直记得第一次见到皇帝哥哥的那一天。
她如同以往一般,在揍了欺负她不给她肉肉吃的奶嬷嬷之后,到了老地方躲了起来,由那些宫女、太监、奶嬷嬷找她找到发疯。
奶嬷嬷揉着自己的伤处,指挥着宫女太监们尽快把公主找出来,她越想越气,恶狠狠的咒骂道:“就知道这个野种公主跟她娘一样是个不安份的。”
宫女皱了皱眉,劝道:“奶娘,春宫女子都死了那么久了,人死为大,你嘴上也留点德吧。”
春宫女子就是小公主的生母,也是跟她同时进宫的,春宫女子也是个运道不好的,原本好好的在宫里当着差,却偏偏被太上皇看上,可怜春宫女子不过才一十七岁,便被迫伺候着足够做她爷爷的太上皇。
更气的是太上皇提起裤子之后便把春宫女子抛在一旁,那怕春宫女子生了女儿也不得名份,至死也不过是个宫女子的身份,就连小公主也因为母妃身份低微而被人忽视的厉害。
“呸!”奶娘揉着隐隐作痛的伤处,不客气的直接唾了一口,“不过就是个野种。”
太上皇都年纪一大把了,那有可能让女人怀孕,也是圣上心肠好,还留着这个野种,那知道这野种还不安份,东挑西挑的,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想吃肉!?
奶娘暗道晦气,原以为做了公主的奶妈,合该吃好的喝好的,从此荣华富贵享受不尽,结果这什么好东西都没有。
莫说太上皇死的早,就连公主她妈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宫女子,压根没多少份例,平日里就只有公主份例的一点子东西,光够个吃喝罢了,想要过什么人上人的好日子,难了。
奶娘越想越气,这嘴里便骂咧咧的,各种难听话都出口了。
海靖悄悄地躲在一旁,对奶妈说的话,充耳不闻,奶妈说的话太复杂了,她完全听不懂,只是一心一意的啃着她好不容易抢来的肉肉。
玉米粒似的小牙齿小心翼翼地啃着手掌上的肉肉,啃着啃着突然世界安静了!
她没听到奶娘骂咧咧的声音,也没听到宫女、太监着急走动的声音,海靖悄悄地探头一看,只见宫里上下人乌鸦鸦的跪了一地,只有一个身着明黄色衣服的中年男子还站着。
那人一看到小小的海靖,眼眸一闪,半试探的问道:“妹妹?”
才三岁的海靖傻呼呼的看着他。
仁安帝微微皱眉,直接上前抱起了海靖,掂了掂道:“怎么这么瘦小?”
海靖不理他,专心的啃着她的小肉干。
看着海靖手里的小肉干,仁安帝眉心微皱,不知道什么肉做的粗糙肉干,也不怕孩子吃坏了肚子。
仁安帝不客气的直接抢过了海靖手上的肉干,“别吃了!”
海靖看着自己空空的小手,呆了一呆,哇哇大叫,竟然扑上来直接从仁安帝手里抢食。
仁安帝措手不及之下,手里的肉干竟然被海靖给抢了过去。
众人见海靖公主竟然敢抢仁安帝的东西,大伙吓的不住连连磕头,求圣上恕罪,大伙惴惴不安,公主还是个孩子,又是皇家女,自然无事,不过他们这些奴婢难免落了一个没教养公主的罪名。
特别是奶嬷嬷,想到那野种公主又给她增添了麻烦,便忍不住眼刃子一个接着一个往海靖身上丢。
仁安帝不怒反笑,喜的把海靖颠了颠,“不愧是我徒家的孩子。”
他的虎口仍隐隐作痛,可见得海靖用力之大,小小年纪就有这番气力,像他。
仁安帝之所以在起义之时被推举成了首领,就是因为他天生神力,而海靖小小年纪就有这份气力,可见得和他一模一样,也是天生神力之人,当真是他老徒家的种。
海靖歪了歪头,继续用着小牙齿咬着好不容易抢回来的肉干。
仁安帝哄道:“那肉干不干净,哥哥晚点拿好吃的肉羹给你吃。”
海靖不理他,继续啃着肉干。
仁安帝微微皱眉,他再摸了摸海靖身上的衣服,眉心皱的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
他是泥腿子出身的,可不懂什么衣料里的弯弯绕绕,不过这棉和丝绸还是分得出来的,海靖身上的衣服不过是最最普通的棉布,连细棉布都算不上。
他直接睨向海靖的奶娘,眼眸间隐隐有股杀气。
奶娘跪在地上,整个人抖的厉害,怎么说都是一位公主,那份例自然是不少的,那怕这内务府有些苛待公主,不过该有的还是有的,只不过她都攒回家给自个儿子了。
也是因着大晋朝初立,这宫里管的不严,不然她那有这机会时时回家,不过……眼下奶娘着实后悔自己做的过了。
“圣上……”奶娘抖着唇想解释,不过仁安帝没给她这个机会了。
仁安帝冷声道:“拉下去!打死!”
奶娘的脸色瞬间变得雪白,不断的磕头求道:“圣上饶命!圣上饶命!”
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