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靖帝冷声道:“利用权势,让金陵知府私下把薛蟠案了解,又利用张朱与张桔的身世,强逼张彦卓退避,你好大的胆子!”
薛蟠便是王子腾的外甥,在金陵时跟人抢一个小丫环,打死了人,逃至京城,没想到王子腾做为官员,不但不大意灭亲,还利用权势逼迫金陵知府将这案子私了,说是那人自己因病而亡,不关薛蟠的事,这事他还没跟他算呢,结果王子腾还又搞了这么一件出来。
王子腾惊的倒抽一口冷气,万没想到圣上竟然连薛蟠的案子也知道了。
王子腾连连磕头,“臣该死!求圣上恕罪!”
“你是该死!”天靖帝怒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薛蟠害死了人,本就该受到国法制裁,你既然还敢帮着隐暪!”
“臣该死!求圣上恕罪!”事关亲外甥的命,王子腾忍不住为自家外甥说了一句,“启禀圣上,臣这外甥素来愚笨,这打死人之事全是那些小厮私自揣摸过度,这才下了重手。”
天靖帝冷声道:“我已经让禁卫军前去逮捕薛蟠,交回金陵知府重审,是非屈直自有金陵知府审判。”
天靖帝懒得与王子腾争论此事,他也知道薛蟠因为胎里中毒,这智商上有些捉紧了,不过要不是他命令小厮下重手,那些小厮会把冯渊给打死吗?
这毕竟是一条人命,而且于朱桔两人的情况不同,天靖帝绝对不可能轻轻放过了。
王子腾闇然长叹,知道这个傻外甥终究是保不住了。
天靖帝沉吟许久,最后才道:“你去吧!”
王子腾混身一僵,惊道:“圣上!?”
天靖帝摇了摇头,“朕容不得一个私心重的人。”
且不说王子腾利用职权给自家亲戚隐暪罪责,就燧发枪营一事,那怕王子腾再怎么想要这个位置,也不该用这种手段逼张彦卓离开。
王子腾如堕深渊,好几次想为自己分辩一番,又不知道该如何分辩,只能不断磕头,其实在见到史老夫人之后他也有了些后悔之意,只不过一切都来不及了。
“把你手上的事情交给你的副手……”天靖帝顿了顿之后道:“之后……你好自为之吧。”
王子腾垂头丧气,最后只能低声应了声是,一步错,步步错,说到底是他的私心重了点。
贾赦见着王子腾离去之后,长叹一声,“这事……微臣也有错。”
天靖帝沉默了许久,低声道:“这事也怪不得义父。”
那怕知道他们之间的身份差了辈数,不过天靖帝在私下之时,还是习惯直接以义父唤之。
天靖帝低声道:“我只是不明白,义父是怎么将张桔身上的胎记隐暪过去的?”
那滴骨不认亲也就罢了,只不过贾元春身上的那些天生胎记是怎么暪住的?
没有人想得到史老夫人会突然挝登闻鼓,就连夏德全都一时慌了手脚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义父如何在贾元春身上做手脚?
贾赦胡扯道:“不过是化点妆罢了,横竖那妇人不也不敢上手摸。”
事实上是‘鬼遮眼’,不过这就不方便说了。
贾赦顿了顿又道:“夏公公是这方面的能手,想来应该猜出了几分。”
要论易容术,就他所知整个大晋朝里还没有比夏德全更厉害的,想当年就连他都被夏德全给骗了一路,而且夏德全不只是有着一手好易容术,还有一身好演技,要不是夏德全自揭身份,只怕他这辈子都猜不出夏大就是夏德全。
夏德全笑咪咪的点了点头,他先前早就猜出了几分了。
天靖帝也不过就是好奇一问,当下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天靖帝虽然没有跟贾赦算这事的意思,不过贾赦不能当真当没这回事,说到底,他这次终究是错了。
贾赦突然跪下,磕了一个头,“臣有罪!”
天靖帝那能眼睁睁的见着贾赦下跪,连忙起身亲自扶着贾赦,惊道:“义父!这是做什么!?”
不过就是搭了把手,略略隐暪住两个孩子的身份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
贾赦坚持跪着,低声道:“臣这次因着私心,帮着张家两个孩子隐暪,臣应当领罚!”他顿了顿又道:“圣上也差不多到了亲政的年龄了,臣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贾赦的言下之意,便是想辞去了辅政大臣这个位置。
“义父!”天靖帝亲自扶起贾赦,有些无奈,“这又何必!”
“登闻鼓不比它处。”贾赦顺着小石头的手起身,摇了摇头,“这事终究是我错了。”
贾赦顿了顿,沉声道:“臣求乞骸骨,归乡!”
他早就想离开了,随着小石头年纪越大,身上的龙气也越发重了,那怕避着不上朝,他也着实有些承受不住,只不过小石头还小,他这些年来只好死撑着了。
不过小石头这一次秋后算帐,也着实出乎他的意料,而且更让他意料之外的是小石头对张彦卓与王子腾那一放一拿,可说是恰到好处。
且不说张彦卓从此之后必定会唯天靖帝之命是从,方才小石头罚王子腾之时,虽是撤了他的职,但没把话说死,是继续休息还是启复王子腾,也不过就是天靖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