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来的不只是林如海, 大半金陵的官员都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 虽然知道甄家专挑富贵人家的孩子拐卖必有所图, 但绝对想不到会和谋朝篡位有关啊。
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林如海整个脸都白了, 他倒不似甄应嘉是被鬼吸了生气所致,而是当真惊的厉害, 他万没想到这甄家拐卖人口一案背底里竟有这么大的阴谋!而且竟然和传说中的叔王有关!
林如海出身世家,其父更曾经圣上的伴读,旁人不知道叔王是谁,但林如海却是略略知道一些的。
按着其父所说,当年叔王当真是风流倜傥,让人心折的一代人物, 要论才华, 还当真在当今之上, 只可惜他毕竟是叔王, 并非皇子, 这才失了皇位,甚至因此而入了潭拓寺为僧。
虽然父亲并没有多谈叔王之事,但从父亲的态度中可知, 当年父亲心里是支持叔王多一些,若非如此,同为圣上伴读,为何这贾代善能在京中风风光光的受到重要,但父亲不得不避到地方上, 最后身上只剩一个虚职,还不是因着当年之事。
虽是如此,但他们林家能够逃过清算已经是大幸,也不敢再奢求其他,当年也是因为如此,是以他们林家才会特特和荣国府联姻,便是想沾一沾荣国府在圣上心中的地位,不然以他从文的情况,按说是该和文官家的闺女联姻才是上策。
但他万没想到,叔王出家为僧这么多年之后,对这大晋朝的皇位仍然有染指之心,一想到自家与叔王之间的关系,林如海差点没急晕过去。
“大舅兄!”林如海有些慌了手脚,“这事该如何是好?”
“还能怎样?”贾赦疑惑道:“还不会写折子跟圣上说明此事,并尽快送甄应嘉进京,圣上亲自审讯才是!”
这种事情还需要他教吗?究竟他是官还是林如海是官?
林如海用力一咬舌尖,定了定神,虽然叔王叛变,但他父亲这么多年来远在姑苏,想来并没掺与其中,既使有,事到如今他也没其他办法,只能希望圣上看在他在这事上立了功荣的份上,能抬抬手放过林家,放过他父亲。
“大舅兄说的是。”林如海定神后,连忙对其他金陵官员拱手道:“各位,此事事关重大,在京里有下一步指示之前,此事绝计不能外传,倘若有人敢说出去……”
林如海眼眸一利,“就别怪如海不客气了!”
这时候众人那敢说个不字,说有多乖就有多乖,林如海趁机也把那些原本对他阳奉阴违的金陵官员手上的权利收回。
有好些官员虽然也查觉出林如海的用心,但眼下情况特殊,众人也只有认了,乖乖的交出手上权力,有多配合就有多配合,底下人有不配合,还帮着林如海打到他们配合。
林如海也不敢耽搁,匆匆审问甄应嘉,问明叔王所做之事。甄应嘉也算是有问必答,好些他知道的,或着是叔王没告诉他,但他发现之事也都尽数说了。
不过甄应嘉也留了个心眼,并未告之叔王与甄家之间的真正关系,还有叔王其实已经不再是叔王,内里是他们甄家的老祖宗一事也没有说出。
一则,甄家老祖宗夺舍一事太过玄幻,未曾亲眼所见之人断是不可能会信的,他要是说了,只怕只会让人越发觉得他疯了;再则,这谋朝篡位固然是诛九族的大罪,但这也要看谋朝篡位的人是谁啊。
只要不让人知道叔王与甄家之间的关系,旁人只道叔王是宗室,圣上再怎么的能够把自个也诛了吗?他们甄家做为从犯固然得不到好,但说不得还能保住部份族人。
但如果让圣上知道甄家和叔王之间的关系,整个甄家不跟着叔王陪葬才怪,是以甄应嘉说什么都不敢让人知道甄家与叔王之间的真正关系。
林如海虽然知道甄应嘉有隐暪一些事情,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些了,光是甄应嘉所透露出来的一丝半点,已经够让他震惊了。
这甄家拐卖儿童给叔王修练邪功不过是一小环,叔王当年虽是事败,被迫出家,但他也着实厉害,竟在出家后的短短几年之内,将整个潭拓寺控制在手掌心上。
别看潭拓寺只是一个寺庙,但它在京城中数百年来屹立不摇,无论这朝代怎么改,潭拓寺一直存在,百年来香火鼎盛,佛道又无需纳税,这寺中百年来,着实累积了一大笔银钱,但叔王不甘心于此,还招了好些貌美的和尚,竟把原本神圣的潭拓寺搞成了淫窟。
按着甄应嘉所言,不知有多少妇人因为一时堕足而不得不从了叔王,乖乖的帮着他打探消息,或吹着枕边风,这太子与大皇子之争,其背后便有着一些叔王的手笔,要不是太子事败的快,说不定这大晋朝还会再多乱上几分。
林如海越听越是惊心,连忙写了一份密折,不但如此,也特意跟贾赦借了亲兵把甄应嘉送进京里,想不是他自知自己的武力值不怎么样,只怕他都想亲自送甄应嘉进京了。
不只如此,就连向来书生意气的林如海也不客气的直接把甄家上下人等往狱神庙一送,甄家所犯之事太大,要是不入狱,难以明正典刑。
一般人听到进狱神庙什么的只怕大多哭哭啼啼,说什么都不愿意,不过甄家人却颇有一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