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德全连忙把手帕收好,心下暗暗忧心,这段时间以来,圣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越发嗜睡,而且常常身上冒着黑泥,只怕……
夏德全把太子狠骂了几遍,不只如此,就连史家也一同恨上了,要不是这群子不子、臣不臣的家伙,圣上又何需受这种苦。
圣上轻咳了几声,沉吟道:“王子腾不能用,另外,让海靖进宫一趟!”
“是!”夏德全轻应了一声,连忙去请海靖公主入宫不提。
平康帝找海靖公主商量的,自然是为了东北军权一事,在他看来,贾代善和史家牵涉太深,自然不甚适合,而王家蓄养杀手,企图暗杀赦儿,他没将他治罪已经是看在他先祖的份上了,要他重用王子腾,那是万万不可能。
但东北军事关重大,也不能交到旁人手里,平康帝思来想去,便想请海靖公主再帮他受累一回,以海靖公主之尊,再加上她的能力与贾代善暗地里的关系,不用担心东北军敢不听海靖的话。
海靖有些无言,直言道:“圣上,你是不是都忘了我现在贵为俄罗斯女沙皇,怎好帮着你管着东北军?”
她早晚得回俄罗斯去的,这阵子雅科夫列夫没少写信求她尽快回去,她要是再不回去,说不定雅科夫列夫就会亲自来求她回去了,在大晋朝多滞留一个月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平康帝有些哑口,“那个叫彼得的小子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你不如直接回京,朕封你一个长公主之位,也好让赦儿承欢膝下,你们也不必母子分离。”
既然正统继承人都回来了,海靖还在俄罗斯那边待个什么,不如直接把俄罗斯还给彼得,回京继续做她的公主,那怕不能和贾赦相认,但他也可以将贾赦安排给海靖做养子什么的,也可以全了她们的母子之情。
海靖摇头叹息,她这个侄子啊,明知道她已然贵为女沙皇了,但这脑袋还是转不开,海靖傲然道:“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把手中的权利让给旁人?”
初嫁之时她的确是有些不愿意嫁给老沙皇,但现在她却爱极了那个位于冰天雪地里的国度,若是在大晋朝里,那怕她能够在夫家里称王称霸,但也永远享受不到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利。
现在整个俄罗斯已经掌握在她的手中了,虽然还有些俄罗斯的贵族不服她,不过他们也只能动动嘴皮子,压根就无法对她做些什么,不是她自负,只要再给她三十年,那怕是欧洲诸国也得臣服在她脚下。
“这……”平康帝讶然,“那赦儿……?”
海靖垂下头,“他姓贾,是贾代善之子,而我是俄罗斯的女沙皇。”
她不会认他,也不能认他。
平康帝微微皱眉,有些不赞同,“这俄罗斯毕竟是异族……”
“是异族,不过现在是属于我的异族。”海靖突然笑了一下,“圣上,以前我不明白先帝,也不明白徒瑜,但我现在明白了。”
她眼眸微沉,低声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事、物能及得上我头上的俄罗斯沙皇王冠!”
即使是她亲生的亲骨肉,也及不上她手里的权位来的重要!
所以要她放弃俄罗斯的女沙皇的地位,回来做什么区区的长公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权力这玩意,只要沾过了就不想松手。
平康帝皱眉不语,那怕他明白海靖所言,不过海靖说的太赤/裸直接,一时间倒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了。
海靖叹道:“圣上也是时候该好好想想了,海靖做为大晋公主,也希望大晋能持续强盛下去,太子一事,事关国运,还是请圣上尽快立太子,以定民心才是。”
平康帝有些不悦,“朕是在跟你谈这东北军之事,好端端的怎么又劝起朕立太子了?”
太子之位,事关重大,岂能胡乱立之。
海靖笑道:“瞧,圣上也明白。”
要不是眷恋这皇位,圣上又何必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还迟迟不肯立太子呢。
平康帝脸色一沉。
夏德全在一旁暗暗的抹了把汗,这海靖公主自去了俄罗斯之后,这脾气是越发大了,当真是什么话儿都敢说了。
自太子被废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上书求立太子,那一个不是被圣上打了回来,求的最劝的那位还被圣上打了板子又罢官呢,也就海靖公主不惧圣上,敢当着圣上的面说立太子之事了。
私心而论,他也知道圣上该尽早再立太子才是,毕竟圣上的身体不如以往,早立太子,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也能早些安定民心啊,可偏偏圣上不愿意,这……当真让人难办了。
海靖也知道事情点到为止就好,她虽然是当今的姑姑,勉强算得上是当今的长辈,又有着多年的情份,自己也不在大晋朝中讨生活,无惧圣上厌了她,不过她的赦儿还得在大晋朝待着呢,她也不好多说,剩下的让圣上自个琢磨去。
海靖沉吟道:“贾家一手建立东北军,要是派了贾家以外的人,势必不美,按我看,圣上不妨大大方方的继续用起贾家人,以贾家两兄弟的性子,他们不可能和太子一事有所勾结。”
贾代化与贾代善兄弟两可是圣上的伴读,素得圣上荣宠,他们没必要投靠太子。况且投靠太子之后,也混不到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