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他的眼神中隐隐带着一分紧张。
那妇人的穿着打扮颇为华丽,她头上虽然只载着累金丝红宝髻,并绾着一只五尾挂红宝凤钗,但上面的每颗红宝都足足有姆指大小,寻常人等即使得了这么大颗的红宝,但也绝计用不得,一但用了,便是僭越。
更别提她身上那一袭内造赭红色牡丹争艳妆花云锦衣裳,云锦号称寸锦寸金,织的又是有花中之王之喻的牡丹花样,虽是一身艳色,但因着她气质威严,只让人觉得其威严尊贵,倒不觉得其艳。
光是那一身头面衣裳,贾赦便猜出她必定是宫里人,只是先后早逝,圣上并未续娶,宫中妃嫔那怕分位再高也用不得红,光是她头上的红宝便是僭越了,若是太后……贾赦记得太后早就过逝了,这人究竟是谁?
这中年妇人的年纪与圣上相仿,但是贾赦记得圣上的几个姐妹不是远嫁,就是早逝,着实想不出来这中年妇人会是谁?若是寻常宗室,似乎也没有年岁对得上的?
不只她的身份让人疑惑,就连她为什么在此,也着实让贾赦疑惑不解,他又不是什么抬面上的人,着实不知道这妇人为什么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见他?
那中年妇人神色复杂的看着贾赦许久,突然开口道:“听说你有意分宗?”
贾赦点了点头,“是。”
“这又是何必呢?”中年妇人叹道:“背靠大树好承凉,即使你瞧不上这荣国公世子之位,也好歹为两个孩子着想啊。”
贾赦微微挑眉,他素来反骨,最不喜欢旁人质疑他的决定,要是贾母或着是贾代善这般问他的话,他必定会不高兴,但他听出这中年妇人的声音中隐含关怀,不知为何倒是让贾赦颇为受用。
贾赦想了一想,直言道:“累!不爱!”
那妇人一楞,显然是不太明白贾赦的意思,贾赦便细细解释了一下。
他直言道:“且不说又不是当了世子之后便可承爵,再则,承爵之后管的事太多了,累。”
说句不好听的,这世子终归只是世子,要做下任荣国公,呃,做下任的一等将军前,还得把他爹给熬死,这还不知道要熬多少年呢,累!
承爵后不但要负担荣国府的五十万欠债,还有管束贾家八房、宁国府的问题……等,一样还是一个字:累,还不如不要。
贾赦顿了顿又道:“区区一个爵位,不过就领着一份死俸禄,大朝会时上上朝罚罚站,又无法做些实事,冰敬、炭敬一年不如一年,赦着实想不出来有什么值得赦争取的地方。”
没错,眼下的荣国府的确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但也不过就是这时罢了,自他父亲死后,荣国府后继无人,一日不如一日,到最后沦落成为京城里的二流世家,而欠债则是压垮荣国府的最后一根稻草。
即使没有荣国府欠债之事,新帝素来不喜京中世家大族,只会一再打压四王八公之家,即使是族中正经科举出来的子弟,也难得高位,怎么看,这么一个空头爵位着实没多少好处,是以贾赦才会直接回了不爱两个字。
比起因着一个爵位而困于贾家,还不如分了宗之后海阔天空任他遨游。
贾赦略略解释一下,那中年妇人露出一脸沉思之色,低声道:“我还以为……”
她还以为她什么都给孩子想好了,结果没想到这却不是孩子想要的。
她微微一叹,“我明白了!”
中年妇人望着贾赦,慈爱道:“你放心吧!,你既然要分宗,那就分吧,这么一点子小事,圣上必定会如你的愿。”
直到那妇人离开之后,贾赦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妇人究竟为何人?特意来此就为了问这么几句话?不过贾赦也没有功夫管了,隔日一早,圣上传旨,宣贾赦与贾史氏等人进宫。
因仍在张氏的孝期之中,贾赦即不好穿的太素,也不好穿的太艳,便挑了一袭淡雅的竹青色衣裳,上面还绣了好些竹叶暗纹,随风一吹,便好似有竹叶飞纹,再加上如玉般的容貌,越发衬的他气质出尘,好似会随风飘去一般。
好些经过的太监、宫女都悄悄地看红了脸,就连夏德全也忍不住赞了赞,虽然贾赦生的半点也不像她,但这副容貌气质可比当年的贾代善要强些了。
夏德全暗暗点头,看着现在的贾赦,再回想一下当年的贾代善,怪不得当年她会看上贾代善,毕竟要论颜值,当年的贾代善的确算得上是京中第一,那怕再无能,放在一旁赏心悦目都好。
就连夏德全这个见惯宫中各色美人的人都忍不住赞赏贾赦的容貌了,更别提其他人等了,小夏子这只颜狗更是殷勤的跟前跟后,贾赦一旁的小桌上不但有着二碟子点心,小夏子还亲自捧着乾清宫里上好的清茶劝道:“大老爷要不用一点茶水?”
小夏子仔细瞧着贾赦的神色,关心道:“小的瞧您脸色有些发白?可是不舒服?”
从进宫开始,贾大老爷的脸色便不是太好,脚步也有些虚浮,看的他都心疼了,要不是这次是圣上亲召,他都想先送贾大老爷到太医院里去瞧瞧,像贾大老爷这样的美人,要是病了多让人心疼啊。
夏德全本还想斥责小夏子一番的,即使是颜狗,舔颜的时候也得注意一下时间地点,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