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的黄酒,而是糯米发酵成的糯米酒。
糯米酒散发出来的酒气很重,谢行俭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蒙混过关。
黑夜过去小半,热闹一天的谢家终于渐趋平静祥和,喜房里如婴儿手臂粗的龙凤红烛烧的正烈,汀红端了洗脸盆进来,梳妆台前正帮罗棠笙卸钗环的汀兰立即走过来。
拧了一把帕子,汀兰悄声问道,“姑爷来了没有,都快亥时末了,怎么前头还在闹吗?”
汀红从身后箱子里拿出一块香胰子,打湿后涂抹在帕子上,抬眸瞥了一眼端坐在镜子前的罗棠笙,小声道,“姑爷等会就要来了,我才从前院过来,那边正在送客。”
汀兰将帕子揉出白白的泡沫,嘟囔道,“姑爷又不是顶显贵的人家,怎么今日来了这么多人,似乎还有朝中的大臣…”
“你快快住嘴吧!”汀红瞪眼,轻斥道,“朝中大臣愿意来,自然是有道理的,说明咱们姑爷人缘好,你懂什么!”
汀兰不甘心的道,“人缘好有什么用,到底是比不上远洲府的谢家,我听外头人说,那边的谢家,今日才叫一个热闹呢!”
“还不快端去给小姐洗漱!”汀红不理会,将手中的帕子扔给汀兰。
她知晓这丫头没坏心思,只不过是觉得自家小姐堪比郡主的贵气身份,竟然嫁给一个新科进士,委实有些低嫁而已。
她和听兰是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伺候的,小姐明眼上是主子,可在她和汀兰眼里,却是比亲人还要亲的。
如今小姐低嫁,别说汀兰有气,她心里也不好过。
汀红微微昂首,梨花木雕刻的镜架上倒影着她家小姐笑靥如花的脸庞,此刻小姐正边往手上涂抹花露,边笑着打探姑爷的情况。
汀红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她家小姐是着了什么魔障,瞧小姐面红娇羞的样子,这可是打心里喜欢姑爷啊。
如今小姐已经嫁进谢家,木已成舟,她觉得有必要警告汀兰一番,省着这小丫头哪一天说漏了嘴,得罪了姑爷可不是件小事,到时候受罪的还是小姐。
罗棠笙头上的礼冠早已摘除,挽起的发髻也打散披在身后,颈脖和手腕上戴的项链和金镯都已经取了下来,足足换了四五回水,罗棠笙才觉得身上的胭脂水粉被洗刷干净。
王氏中途过来了一趟,只停留在外头喊了一声。
罗棠笙是新人不好出门,便请王氏进来。
王氏笑说不用,站在门口塞了两套大红色亵衣给汀兰,送完衣服后,又问罗棠笙饿不饿。
罗棠笙忙说吃了娘下的鸡汤面,此刻是不饿的。
王氏见状,这才满意的离开。
屋子里,汀红才从随身带的小箱笼里拿出蜀绣真丝亵衣,再看看汀兰手上拿着王氏刚送来的衣裳,两人顿时相视无言。
“给我吧。”罗棠笙朝汀兰招招手,笑道,“这衣裳布料虽不如蜀绣光滑柔软,但你们看衣服上的针脚,细密顺直,上面的走线和俭郎平日穿的衣裳上是如出一辙的,可想而知,这衣裳是娘亲手做的。”
罗棠笙二话不说换上衣裳,汀红上前帮忙打理。
“老夫人真真是手巧。”汀红系好腰带后,微微吃惊道,“小姐和老夫人今天是头一回见面吧,瞧瞧这衣裳的大小,竟是分毫不差。”
罗棠笙嘴角上扬,吩咐汀兰将她带来的蜀绣亵衣收进箱子里别再拿出来,这边堪堪收拾妥当,忽然屋外院子里传来吵闹声,罗棠笙定定听了两声,里头有之前陪她坐了半晌的林小妹他哥哥林邵白的声音,还有莲姐儿夫婿魏席坤的笑声。
“俭弟,你忍一忍别吐啊,马上就到了!”
“小叔诶,你别倒啊,几步远就到新房了…”
罗棠笙陡然站起来,汀红汀兰互视一眼,立马打开房门。
一阵浓郁作呕的酒气扑鼻而来,林邵白和魏席坤十分吃力的搀扶着谢行俭,才进了门,谢行俭双脚一崴,瘫倒在地。
罗棠笙皱着眉,让汀红汀兰下去打水给谢行俭洗漱,她正准备弯腰扶起谢行俭时,却见林邵白用脚踢谢行俭。
“好了啊,再演就过了头,人都走光了你还不醒来。”
罗棠笙伸出的手定在半空中,谢行俭手掌撑地,幽幽的站起来。
半边身子倚靠在房门上,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林邵白和魏席坤,“这不还有两个不懂事的人在吗?”
林邵白&魏席坤:“……”
两人气呼呼的骂了两声,很快就消失在院里外头。
居三早已经将热水提进院子,只因为罗棠笙在房里,居三不好意思进去,便将水提到门口,由汀红和汀兰拿进去。
谢行俭使用小伎俩糊弄了那帮劝酒的人,今晚却也不是滴酒不沾的,总体来说,大概喝了两三壶酒的样子,所以此时脑袋虽还是清醒的,但身上的酒气可不轻。
见罗棠笙站那喜怒不形于色,谢行俭讪笑的摸摸鼻子,接过罗棠笙递来的大红亵衣,脚步踉跄的往耳房走去。
热气腾腾的水很快洗去他身上难闻的酒嗖味,待谢行俭操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走出来时,发现寸步不离罗棠笙的两个丫鬟早已不见踪影,屋内只剩同样一身红色中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