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府是多久没做衣裳了?你穿的都是哪朝哪代不伦不类的衣裳?”
贾敬一展广袖,“这不挺好?道士都这么……”
“嗯?”史氏朝他一瞪,贾敬立马像耗子见了猫,改口讪笑道:“进士进士。”
赖平家的忍俊不禁,“敬哥儿打趣咱们了,我活了半辈子,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那榜上的进士哪个是您这副打扮的?倒像是道观里的居士。”
贾敬满不在乎,索性不理会这个话题了,伸了伸手,从大袖子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一个小药瓶,“贾四,这瓶是我花了一年的功夫,集大成之作,珍珠粉美颜丸,吃一粒皮肤嫩滑,一瓶吃完保你青春永驻。你说我来叨扰你们,哥哥也没啥可送的,就送你了吧。”
看到贾敬送的这个东西,史氏才知道,自家大儿子郑重其事送包粽子糖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她甚至头一次觉得,其实大儿子也不错,至少念得是《论语》,不是《道德经》,更不是《周公解梦》、《八宅明镜》。
赖平家的耳目多,听到的消息也多,顺着贾敬的手白了一眼,道:“快拉倒吧,敬大爷!您以为我们不知道呢?您炼这个玩意儿的时候,拿了一粒哄了身边的小丫头吃,小丫头吃了之后,脸上就起了连片的大疙瘩,还颗颗泛油光的,疙瘩上还凸着白点儿,一挤一个坑。听说那丫头因为这,寻死觅活的呢。您就作孽吧!”
一屋子人哄笑。
贾敬摸了摸头,自言自语道:“怎么就作孽了?为着这个,桃花说毁了容要上吊,我老子说要劈了我,还说要不就让我将那丫头收房。后来找了郎中号了脉,说是那桃花内火大,贪嘴吃得东西油,晚上睡得又晚,这才长了油疙瘩,跟我那丹药没关系。”
史氏哪肯信这个?赶紧把那药丸往贾敬手里一塞,“药好啊?留着自个儿吃吧,咱们凡夫俗子的,吃不起这仙丹。”
贾敬撇撇嘴,“本来就不是给凡夫俗子吃的,我敏妹就是小仙女,只有她才配得起吃这药。”
贾敏听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浪里个浪啊!听听,什么才叫骨灰级会说话?有这么一张嘴,何愁撩不到妹?她瞟了一眼自己亲哥,心里叹道:所以大哥啊,您可长点儿心吧。
三个少年按高矮年纪站一排,挨了史氏一顿训诫后,就被妹妹病刚好,需要静养,为由头给撵出去了。
听说贾代善给请了翰林院退下来的老学究做夫子,还有一位年轻夫子是本朝进士,本职在翰林院修书。贾敬寻思这是捞外钱来了,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干脆这两天玩个痛快。
过了晌午后,几个女孩子就都来了荣禧堂里。老太太让几个家里的孙女,多带带房月盈。贾敏便拿出了双陆棋和叶子牌,供大家玩。
贾娴是玩叶子牌的高手,以前贾敏是不屑于玩这些东西的,她们玩,自己也就在一旁看着,今天反倒饶有兴致地上手了,但是手太臭,输了又输。不过这几把却都不是贾娴赢的,赢的人反而是房月盈。
一开始她要称赞几句,什么表姐手气好。几轮下来,贾娴那争强好胜的性子就沉不住气了。还道房月盈是乡下来的,没玩过这个,没想到京城叶子牌的规矩听了一次就明白了,还比她玩的都好。
贾姝见终于有人能压压自己长姐的嚣张气焰了,反而暗暗和房月盈配合了起来;贾妍胆小怕事,两边都不好得罪,便低头一声不吭,自顾自出牌。
一桌子的气压低低得不行,跟头上顶朵雷雨云似的。
贾敏瞟了一圈,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一会儿贾娴这个乱咬人的别又阴阳怪气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于是放下牌,道:“哎呀,你们都是高手,我也不会玩。还是去小厨房给你们端些点心来吧。”
“要去赶紧去。”贾娴连输了几局之后,便有些不耐烦了。
贾姝倒是喜出望外,“四妹,我要吃桂花糕,还有莲蓉酥,还有葱油卷子。”
“知道了,就属你能吃。”贾敏笑笑起身,赶紧拉着菖蒲出了门。
贾娴正不耐烦地想着怎么破局,忽然门口来了一个老妈子。
木莲认出来是前厅内院管事的陈妈妈,甚少到后宅来,不免有些诧异,“陈妈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呦,是木莲姑娘啊。”陈妈妈反应过来,近日四姑娘身子刚康健,恐怕这些天也还是都在太太屋里住呢。于是笑眯眯道:“那就烦劳木莲姑娘跟太太通报一声,外头来了位贵客,说是太太先前在金陵的旧友——东平伯夫人与她家的公子。”
木莲蹙眉道:“不巧,太太下午被东街胭脂铺的掌柜急匆匆叫走了,赖妈妈也跟着去了。茶可先上了?她可有说她来找太太什么事?”
“那倒也没说,我也不敢问哪!”陈妈妈一听说太太不在家里,顿时急了起来。那伯夫人又不是什么寻常上门的客人,说打发就打发走的。再说了,人家说和太太是故交,天晓得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说。“可巧老爷也不在,老太太今晨便去城外白云寺上香去了,恐怕还得在那听经几日。就算现在派人赶紧去东街寻太太回来,来回也得至少有半个时辰了。总不能叫人干坐着,这可怎么是好?”
“陈妈妈别急,你先赶紧派人去东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