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说话,可眼睛酸胀了起来。
她不敢眨眼,怕眼泪落下。
她看着赵凛,看着他坚决的模样,眼中的泪水越聚越多。
赵凛也看到了她泪光闪动,刚要叫一声“阿娴”,忽听她开了口。
“但这不可能。”
!赵凛闻言,严肃问她,“为何不可能?就因为我已经定亲?定亲不是成亲,难道我不能退亲?”
程玉酌就知道他要退亲,她摇了摇头。
“魏家是皇后娘娘选的人家,是给你的助力,对你很重要。太子亲事之于朝堂,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家国大事,你说的并不可能。”
“我说的若是不可能,你倒是告诉我,你要怎么办?你要进宫做太子才人吗?或者你本就想着做个太子才人?我给你弟弟程获加官进爵,可不是让你做个太子才人的!”
赵凛快被程玉酌气笑了,不知该气她过于本分,还是该笑她胸无大志!
程玉酌却低声问了一句话,声音低着不知道是问他还是问自己。
“我可不可以反悔?”“反悔什么?”
“我不想再进宫了。”
赵凛没有回应,沉默地看着程玉酌,接着忍不住连着哼笑了三声。
烛火晃了一晃。
“你果然,”他盯着她微低的脑袋,“缩头乌龟第一人!”
程玉酌被骂了,张张嘴想说什么,人家并没有给她机会。
赵凛指着她,恨铁不成钢。
“程娴,你别说是为了我,你根本就是怕了事!你本还想着做个太子才人也就够了,这两日见了魏丹菱,就把你吓到了,连太子才人都不敢做了,同我说不要再进宫!”
他气得连连冷笑。
“你当我赵凛是什么人,同我好的时候万般好,见了这些麻烦事便要抛了我自去逍遥!我倒是问问你,你是真逍遥,还是暗自垂泪!”
他句句说到程玉酌心上,把程玉酌的眼泪说的落了下来,还不肯放过她。
“我告诉你,这个太子妃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我不许你再做缩头乌龟!”
程玉酌怔怔地坐着,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麻,由着他气哼哼地替她抹掉眼泪,那指尖的薄茧蹭的她生疼。
静静缩在小榻角角瑟瑟发抖。
赵凛替程玉酌擦了泪,见她神情怔怔,又心疼的紧,他将她小心抱在怀里。
“我母亲皇后娘娘也非是世家大族出身,我外祖父只是四品京官。若是!你父亲还在,家中没有出那般变故,如今定然四品京官不止,你是嫡是长,为何做不得我的正妃?现在程获立了大功已经领了将军衔,他才这般年纪,只要累上军功,日后封疆大吏不在话下。你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身份哪里比旁人低”
程玉酌没有从他怀中挣开,听着他又说了一连串的话,脑子里已经搅不动了。
直到夜深了,更鼓响起,赵凛才起身离开。
他最后捏了她的手,“你好生想想。”
程玉酌在好生想着。
她却想到了十三岁自己刚进宫那年,训诫嬷嬷说的话。
“这皇宫和你们从前在外面见过的任何地方都不一样!在这里,你们不是丫鬟奴仆,只是主子脚下的草,脚底的泥,若是好生做活,有了机缘或许能长成树木,可若是谁敢随便开花惹了主子的眼,不用主子们抬脚,自然有人将你们碾死!今日我说的话你们都记好了,出了事不要怪嬷嬷没有提醒过!”
那嬷嬷目光严厉地从她们身上扫过,“本本分分有活路,活了心思只有死!”
待到她进了尚功局,崔尚功看中了她做徒弟,崔尚功便跟她说。
“我选你为徒不为旁的,就是见你本分规矩有眼力,日后在我身边仍旧这般,若是你失了本心惹事上身,我做师父的也救不了你。”
程玉酌就是靠这个出了宫
可如今,天也翻了,地也覆了。
程玉酌抱着静静,心中的繁杂念头如静静身上的毛一样多。
却又不如静静身上的毛一样顺。
附近魏家别院。
魏丹菱翻着院子里的书问丫鬟绘樱,“你说我同太子殿下论书,他会不会稍稍有些兴致?”
绘樱说定然会,“姑娘学问那般好,连老太爷都道好,太子殿下定然稀罕的紧!比什么牛乳粥强多了。”
魏丹菱也这么觉得,便让绘樱将院子里的书都抱来,瞧瞧论哪本更合适些。
两人正忙碌着,魏全清带着女儿梅龄来了。
梅龄见到姑姑魏丹菱甜甜地请安,又将路上买来的糖人拿给魏丹菱,!,“糖人快化了,姑姑快吃吧!”
糖人是个如意的模样。
魏丹菱接过糖人摸了摸她的头。
魏全清让梅龄去别处耍玩,“爹爹同姑姑说几句话。”
魏全清也不着急,打量了她一眼,往房里去了,坐在堂中饮了茶,才开口问她。
“你是不是去见太子了?”
魏丹菱一惊,低了低头,“大哥问这个做什么?”
魏全清听她反问回来就知道了答案。
魏丹菱眼眶一红,魏全清又是叹气,“太子如何说?”
魏丹菱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