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而李敢更是吓到了,再见太子爷的眼神凌厉地好像要把他刮了,差点就跪了下去。
幸亏他想起来不能在程姑姑面前,露了太子爷的身份,这才急急把膝盖收了回去!
程玉酌瞧见了赵凛,瞧见了李敢的紧张,更瞧出了这一刻的暗潮涌动。
她微微皱了眉。
冯效见状连忙把李敢拉走了。
小棉子也迅速活了过来,“煮了安神茶,姑姑喝些好休息。”
这茬终于被揭了过去。
程玉酌跟着赵凛进了屋子,小棉子上了茶就退了下去。
程玉酌见他只盯着自己看,看得她不自在,“有什么事?”
赵凛瞧着她笑,“没什么事,就是看看你。”
程玉酌见他说话越发没有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且做事也是,随随便便,反正冯效他们替他收场。
做替身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利吗?
她的阿获怎么处处受辖制?
果然是因为太子爷过于仁慈......
“在想什么?”
赵凛出口打断了她的思索,程玉酌看过去,见他挺直的鼻梁在烛光下映出大片阴影。
若是不刻意想,她不会时时将他同太子的影子交错在一起,可若是加入一些猜测,那身影重合得毫无差错,太过吻合。
程玉酌分辨不清。
她说没什么,“这么晚了,不睡吗?你很累了吧?”
赵凛听到她的关心,翘起了嘴角。
“你先睡吧,我还有些事,要出去一趟,不知何时能回。”他嘱咐她,“你今日也够辛苦了,我让小棉子给你烧了水,泡一会松快松快。”
他说着,起了身。
程玉酌这才瞧见他穿了夜行衣,果然是要出门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这么晚了,又去什么地方?会不会和襄王戚家和镇国公的事情有关?
她思索着,微微蹙眉,赵凛瞧见了,伸手按住了她的眉心。
“莫要想了,
没什么大事,你只要好生生的,我就放心了,喝了安神茶,快回去歇了吧。”
他说完,冯效的脚步声出现了门外。
程玉酌晓得他要走了,连忙点了头,“我晓得了。”
赵凛见她乖顺,特特歪了头问她,“果真?莫要骗我。”
程玉酌无奈看他一眼。
赵凛笑了起来,自言自语,“看来是真的。”
他说着,安心地点了头,最后出门的时候,不忘补了一句。
“等我明日回来。”
程玉酌轻轻“嗯”了一声,送了他两步,就被他撵回来。
身着夜行衣的男人跨上马背,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中。
夜风有一丝微凉,程玉酌看着他消失得方向搓了搓手臂。
她总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如果他是太子,这一切不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吗?
她摇着头往回走,闻到了夜风里有结香的香味。
程玉酌不由多走了几步,在拐角处发现了两株正在开放的结香。
这是喜结连枝的花儿,程玉酌此时见到,有种别样的感觉。
仿佛有丝丝的甜混着花香在空气中蔓延。
又是一阵夜风吹来,空气中的花香不散,可她却听见了两人低声却急切的话语。
成彭的声音传过来,“你也不是第一天当侍卫了,激动个什么?!”
另一人却哭着腔,“我不是第一天当侍卫,可是第一天当暗卫啊!”
竟然是李敢的声音。
程玉酌不知为何,没有走开,接下来,听到了李敢问成彭的声音。
“小彭哥,你说太子爷会不会杀了我?!”
程玉酌一愣。
成彭说了什么她没听见清,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李敢的声音。
“太子爷方才看我的眼神......我觉得要不是程姑姑在,太子爷当场就要把我凌迟了!幸亏我站住了,不然腿一软跪在了太子爷面前,程姑姑不就知道了......”
李敢还在冯效面前哭诉着。
程玉酌却僵在了结香花前。
一瞬的寂静之后,她脑中像是有无数气泡爆裂开来。
她脑中轰轰作响,连日以来的所有声音翻涌了出来,好像是狂风天的海浪,翻涌着,咆哮着,向程玉酌袭来——
“要不是程姑姑在,太子爷当场就要把我凌迟了!”
“太子爷总要给百户配备人手不是么?百户不放心姑姑,所以就......”
“我让小棉子给你烧了水,泡一会吧。”
“秦司衣,闯进来所为何事?孤可不曾宣你。”
“奴婢......再也不敢对程司珍不敬了!”
“孤已经听说你的不易,你若有什么难处,只管同孤说来。”
“莫要动了,再动船就要翻了!”
“等我明日回来。”
......
一切喧嚣扬至最高处,又全都归于了寂静。
寂静中,程玉酌好像听见了五年前的那句话。
“你已经尽人事,该听天命了!”
程玉酌脚下一晃,险些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