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里才有了一丝丝安全感觉。
无孔不入的呼声终于渐渐小了下来,“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也逐渐远去。
有鸟儿停在窗棂上,啄开窗缝,透进来了一丝天光。
程玉酌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又过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外面喧闹的声音终于停止了下来。
程玉酌隐约能听见小巷子里有了人声,看来太子南巡的大驾已经经过了济南的街道,进入了为他预备的大明湖行宫中。
静静又呜呜了两下,程玉酌听见了院子里有脚步声。
是不是刑春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了?
程玉酌放开了静静,静静一溜烟跑到了门口,程玉酌也跟了过去,打开了门。
门一开,她愣住了。
她没有看到刑春,反而见到了小棉子。
不好的预感瞬间充斥了程玉酌的大脑,她看见小棉子嘴巴一张一合。
“姑姑,太子爷有请。”
大明湖行宫满是贵人,这样的场景并不让程玉酌陌生。从前在宫里,她也是在这些贵人缝隙里行走。
可今日,她却有些脚下虚浮。
她没想要那人跟他!说的话,真的做了!
他真的在太子殿下面前提起了她!
可她还是又问了小棉子一遍,“太子爷传我所为何事?”
小棉子也看出了她的紧张,连声劝她,“姑姑不用怕,太子爷只是随便问两句。”
程玉酌勉力找回在宫里的规矩,不再多问,在另一旁院子里的茶房等着。
她以为少说也要等一个时辰,却没想到约摸一刻钟的功夫,小棉子就过来引了她。
“太子爷得闲,姑姑快过去吧!”
这话一出,程玉酌心下立即快跳了起来。
她一路上不停地深呼吸,直到小棉子将她引到了一间厢房门口。
小棉子向里面回了话。
“爷,程司珍到了。”
里面传出了一个程玉酌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进来吧。”
程玉酌恍惚了一下,小棉子已经轻轻推开了门。
程玉酌已经来不及思索任何事情,最后沉下了一口气,进到了房中。
赵凛背对着门,负手而立。
听到她进门的脚步声,嘴角高高的扬了起来,又在转过身去的那一瞬,收回了所有的笑意。
他转过身来要看向程玉酌的面容,昨晚一夜未见,他脑中不知闪过她多少次。
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程玉酌已经迅速的跪了下去。
她的额头叩在青砖上,发出磕登一声轻响。
赵凛心中一揪,刚要说免礼,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奴婢叩见太子殿下。”
奴婢
赵凛略去这两个字带来的不适,立刻让她起了身。
程玉酌眼观鼻鼻观心的站了起来,垂着头立在一旁,一副听训的姿态。
赵凛想看她的脸都看不清楚,心情不由得一闷。
他想着自己今日见她的目的,是要给她重新竖立一个好印象。
他只好又把这不适忽视了过去,同她轻言温语的说道,“程司珍这些日子辛苦了,你本来已经卸去了差事出宫,却还要在此处做事。这济南地界并不安稳,孤已经听说你的不易,你若有什么难处,只管同孤说来。”
赵凛真是用他这辈子最温柔的口气同程玉酌说话,轻柔地引导着她。
!他这样说了,却得到了她四个字。
冷冰冰的、毫无感情的四个字。
“奴婢不敢。”
他听过这么多人说“奴婢不敢”,只有这四个字,把他堵得够呛。
果然,她果然是最难办的!
赵凛看着她,她只看地上的青砖,赵凛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话继续下去了!
而程玉酌只感到两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一面心下快跳,一面又不住提醒自己,万万不要在太子面前露出马脚,实在不行,把太子爷当成替身也可!
两人各怀心思,房中静了一静。
还是赵凛先开了口,“孤听说,令弟如今身份特殊,可有这回事?”
程玉酌一听他提起程获,立刻明白了过来。
她简直毫无迟疑,一下又跪在了地上。
“奴婢弟弟当年被带走时年纪尚小,还不懂事。奴婢如今还没有他的消息,只是有所猜测。若是家弟能为殿下所用,奴婢愿意前去襄阳说服家弟!”
赵凛只是问了这么一句,她却一下子想了这么多。
她还要亲自去襄阳
赵凛简直被她吓得小心肝跳了一下,完全不敢去想那场景。
他就是再没办法,也不至于把她送去险境!
他走上前去,伸手扶她,“地上太凉,你起来说话。”
他的手略一触即程玉酌,程玉酌一抖,下意识就要缩回手臂。
只是这一次冷静先行,脑海中连声响起“不要露出马脚”,她才极力稳住。
可赵凛还是感受到了她的僵硬。
他只想开口问问她到底为何如此害怕,不过她是不会说的,他只能安慰着她。
“虽说你是长姐,可是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