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酌也跟着趴了下去,侧脸看他:“我吓着你了?”
“没有。”郑耀阳也侧过来,和面对面,江酌摸了摸他的头,悄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不太好啊……”
郑耀阳一直很不喜欢他这个把自己当成小孩儿的摸头动作,但江酌掌心覆过来,又暖暖的,很舒服,纠结半天后,郑耀阳还是遵从本心,没动。
“没有,”他不想让江酌知道自己害怕打雷,觉得丢脸,便扯开话题,“你刚才戳我干什么?”
“一会儿带你吃炸鸡,去吗?”江酌问。
放在平时,郑耀阳立马一蹦三尺高,跟在江酌后面当个小尾巴就去了,但今天不一样,他只想赶紧回家,缩进自己的小被窝,带着自己的小耳塞,开着自己的三个小台灯睡觉。
郑耀阳还没说话,江酌就发现了他的犹豫,便皱起眉:“怎么了?真的不舒服了?”
郑耀阳不是挺喜欢吃的吗……
“我吃,我吃,”为了不被发现异样,郑耀阳立刻回答,又是一阵雷声炸开,他白着脸说:“我吃啊,真的……”
江酌:“……”
妈的,吃个炸鸡跟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一样。
江酌很贴心:“不去了,还是我回家给你做宵夜吧,你吃什么?”
“……我想吃炸小银鱼配白粥。”
郑耀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在又一道紫色闪电落下后,他状似无意地抬手揉了揉两只耳朵,把耳朵折了起来。
成功地隔绝了一点雷声。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下课铃一打,大家纷纷站起身来收拾东西。
“带伞了吗?”江酌问他。
“带了,”郑耀阳翻了翻书包,又抬起头来看他,“但是放在宿舍了。”
江酌叹气,抽出自己的伞:“你一个走读生,别老把什么东西都放在宿舍。”
“你不是有伞嘛,”郑耀阳不服,跟着他走出教室,“咱俩打一把不就好了。”
外面雨下得很大,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往地上砸,气温也比白天低了很多,江酌穿着一件校服和里面的短袖,被冻得不轻。
两人挤在一把伞下面,一路跑到停车场。
“我裤脚都湿了。”郑耀阳把裤子挽起来,忍不住抱怨。
江酌打个喷嚏,声音里居然已经带上了鼻音:“校服脱下来,我把空调开开。”
刮雨器在车前窗扫过,瞬间又被雨水模糊,江酌不得不放慢车速,这时又是当空一道闪电,把天地间照得如同白昼。
“这雨也太大了吧……”他感慨着,在红灯十字路口停下,这才发现向来聒噪的郑耀阳异常安静。
江酌诧异地往那边瞟了一眼,郑耀阳缩在座位上,脸色煞白,双拳攥紧,整个人都呈一种僵硬而防御的姿势,头却一直低着,不敢往前看。
江酌:“……”
他又不傻,郑耀阳的这种反应,大概也能隐隐约约猜出来是为什么。
江酌是不害怕打雷的,但转念一想,这世界上害怕什么的都有,怕蛇的怕水的,还有怕尖端的,晕血的……郑耀阳怕打雷好像也并不怎么稀奇。
顶多是和他平时日天日地的形象……略有一点不符。
江酌也没有点破,就开着车一路回到家中。
然而进了玄关,郑耀阳一摁开关,灯却没有亮,屋子里仍是漆黑一片。
停电了?
江酌拿出手机,找到物业群,群主确实在里面@了一下成员,说晚上十点到第二天晚上五点停电。
本来这个时间段不怎么影响正常生活,但郑耀阳……
他在黑暗中看过去,借着手机光亮,郑耀阳脸白得像没有一丝血色,他不由自主挨到江酌身边,哆哆嗦嗦地问:“停电了啊?”
那他就开不了自己的小夜灯了啊!
没有小夜灯还怎么睡觉!
他真怕自己半夜被活活吓死……
“停到明天五点,饭是做不了了。”江酌看着他,表情有些微妙,还是问道:“你还好吧……?”
郑耀阳现在都无暇去管江酌是不是发现自己害怕打雷了,他艰难地“嗯”了一声,脱下鞋,想去卧室,但迟迟没动。
“江酌……”
半晌,郑耀阳才开口,他喊了一声江酌的名字,接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嘴角下撇,一双狗狗眼耷拉着,声音竟然可怜兮兮的。
江酌看着他的样子,还是心软了,他也弯腰脱下鞋:“你是不是害怕打雷……要不然咱俩晚上一起睡吧。”
“我不害怕!”
痛脚被戳,郑耀阳立刻炸毛,然而他硬气不到三秒,随着窗外的一声惊雷,郑耀阳肩膀一耸,猛地冲过去抱住了江酌。
“我、我真的不怕…呜呜……”
“……”
江酌叹气,也懒得管小朋友的自尊心了,拍拍他的肩膀,拖着郑耀阳就往卧室走:“我又不会笑话你,乖啦。”
郑耀阳一边嘴硬,一边口是心非地把脸埋在他肩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操,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这么香……
一整晚郑耀阳就跟心智退化了一样,死死抱着江酌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