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萧湛正在指点太子萧恒处理国事,偌大的宫殿里静悄悄的, 伺候的宫女太监大气都不敢出, 只能听见父子二人说话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 萧湛才停下来,赞许地对萧恒道:“比起之前来说进步还是很大的,只是经验还不够丰富, 日后在朝堂上多听多学便是。”
萧恒有些不好意思:“儿臣遵命。”
张礼见父子二人说完了国事,才小心翼翼道:“陛下与殿下都累了吧,不如歇一会喝点茶。”
萧湛点了点头, 张礼便让伺候茶水的宫女将茶呈了上来, 萧恒亲手将茶端给父皇。
萧湛啜了一口茶水, 状似随意地问道:“你最近还与你几位兄弟有书信往来吗?”
萧恒一愣,似是有些羞愧,低声道:“倒是与四弟还有些联系,但大哥和二哥那边……”
他没有说下去,萧湛也理解, 他虽然希望他们兄弟几个和睦,但萧恒的确与前头两个兄长关系不好, 不过他了解萧恒,这孩子心眼直, 却是个宽厚良善的性子, 若是日后他继位, 对其他几个兄弟也是一件好事。
萧恒见父皇不说话, 还以为他对此不满,顿时便有些无奈,寻思着是不是应该跟大哥二哥联络一下感情,可心中又着实不喜欢这二人。
正在他满心纠结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陛下,太子殿下,昭怀郡王与詹将军求见。”
萧湛允了,小太监这才出去通传。
萧恒倒是知道萧衍之去了邺城,他心里还在嘀咕,这詹将军是何方神圣,就看到顾泽慕和萧衍之一同走了进来。
萧恒这才恍然大悟,他都快忘了,顾泽慕原本应该姓詹的。不过随即又有些纳闷,他记得顾泽慕此刻应该在邺城的,怎么会突然回京了。
顾泽慕与萧衍之一同行了礼,便站在一旁。
萧湛看着两人,问道:“二位卿家有何事求见?”
萧衍之便将自己调查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又道:“臣自从领命去了邺城之后,一心想要查明真相,替陛下分忧,但在这过程中,竟发现了有人意欲欺瞒陛下,挑拨离间,所幸蒙上天护佑,叫臣抓到了这些宵小,从中得知其内幕,实在是令人震惊,请陛下明察。”
他说完,便从怀中将那两名心腹的证词以及两封伪造的密函都拿了出来,放到了张礼拿过来的托盘上。
萧湛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几乎是有些粗鲁地从托盘上将证词和密函都拿过来,细细看了一遍之后,脸色越发难看。
“那两个人呢?”
萧衍之连忙答道:“臣派人将他们绑了起来,如今正在宫门之外呢!”
萧湛冷声道:“把郭诚叫来。”
羽林军首领郭诚很快便赶了过来,萧湛便让他去把那两人接过来放进天牢里,又让他将人再审一遍。
郭诚领命而去之后,殿中的气氛顿时一片冰冷,仿佛身处冰窟之中。
萧恒脸上却仍然残留着震惊的情绪,若不是说这话的是萧衍之,他肯定会斥责对方信口雌黄,毕竟这一切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身为文官之首的康相竟然会用这样恶毒的计策去对付与他无冤无仇的威国公。
话本都不敢写的这么离谱吧?!
萧湛相比他纯然的震惊,更添了几分愤怒,当即便让张礼去将康烨叫进宫来,看来是要让康烨与萧衍之和顾泽慕当场对质了。
萧恒有些尴尬道:“父皇,要不儿臣先回避?”
萧湛却摇摇头:“不用,你就留在这里,好好地看,究竟是什么人敢欺上瞒下!这,也是你要学习的东西!”
有了萧湛这句话,萧恒便不再多说,而是乖乖地站在他旁边。
康烨很快便赶了过来,他原本以为是威国公那边事发了,还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安抚陛下的怒火,又不动声色地再坑奉展一把,谁知等到他进入殿中,却看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康烨在见到顾泽慕的那一瞬间,瞳孔便剧烈地收缩了一下,然而他很快便平复下来,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拜见萧湛。
谁知萧湛却并没有让他起身,而是冷冷道:“丞相这胆子可够大的!”
康烨沉稳道:“臣惶恐,不知臣做错了什么,让陛下如此生气?”
萧湛猛地将桌上的证词和密函一股脑都扔在他身上,怒道:“看看你做的好事?!”
康烨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份密函,整颗心顿时就跌倒了谷底,可他却并未就此认命,反倒斩钉截铁道:“陛下,臣冤枉。”
“冤枉?!”萧湛怒极反笑,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康烨居然还能口说冤枉,倒让他都有些佩服了,“那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冤枉你了?”
康烨便道:“臣蒙陛下赏识,忝为一国之相,满心便只想着为国尽忠。奈何臣性子直,又多年未曾归京,与朝中诸位大人之前并不熟悉,一朝身居高位,又得陛下信任,少不得便惹了什么人不喜,竟借此陷害臣。臣虽口拙不善言辞,但事关清白,还是不得不替自己辩白几分。”
“首先,臣与威国公无冤无仇,为何要费这么大周折去陷害他,其次,这两人的确是臣的家奴,不过他们平日里行事便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