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暗中查探了许久, 可邺城之中一切正常,威国公更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而此时, 卓格已死、有外族内乱的消息慢慢从城外传了过来, 而徐仲这才猛然发现, 军营竟在不知不觉中空了大半,他们早已被威国公悄无声息地派了出去。如此看来,威国公应当早就知道外族内乱的消息了, 所以才趁此机会出征,就算是他真与奉展有联系,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就在徐仲暗中思索着, 门却忽然被敲响了。
徐仲随口应了一声, 正要去开门, 然而到了门边却忽然愣住了,此时正是夜晚,就算是同僚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找吧。他顿时一个激灵,往旁侧躲开,就在他刚刚躲开的瞬间, 房门已经被人踹开了,一个黑影如鬼魅一般进入房间, 手中的刀刃反射出一抹银光,朝着徐仲袭来。
徐仲早已在人进门的时候, 就已经将烛台给打翻了, 此时房间一片黑暗, 他手里握着灭掉的烛台, 躲在角落里,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来。
那黑衣人脚步轻巧,逡巡着房间,想要找出徐仲的位置。徐仲的心跳的犹如擂鼓,满脸的汗水,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这种压力的时候,门外却忽然响起兵器相交的声音。
徐仲一愣,那黑衣人似乎也有些惊讶,脚步也急促了些,而就这么一会功夫,便叫他发现了徐仲的位置。
徐仲连忙站起来,想要跳窗逃走,一支匕首擦着他的头皮钉在了窗框上。
徐仲吓得腿都软了,见那刺客已经冲过来,只得拿着手中的烛台抵挡,只是徐仲是文官,虽然会一点粗浅功夫,但在这刺客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很快便左支右绌,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正在这时,门外却有一个少女提着一杆枪闯了进来,与那刺客交手了十几回合,很快便将人给制服了。
徐仲不知是敌是友,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外头的兵器之声渐低,甚至还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往这个方向而来,徐仲寻思着他这边虽然地方偏僻了些,但闹出这么大动静,城中的卫兵想来也该到了。
就在徐仲东想西想的时候,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地走进屋内,因为门已经被踹烂了,月光漏了进来,洒在他们身上,让徐仲很快便认出了其中一人的身份。
“顾小姐?!”
顾清宁顺着发声处看过去,就看到徐仲拿着烛台缩在角落里,很是狼狈。
而此时,裴鱼也已经将那刺客给捆好,又把人给打晕了拖过来。
徐仲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顾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顾清宁也有些尴尬,她怎好说她一直派人跟踪徐仲,今晚若不是有人要杀徐仲,她也不会暴|露。
顾泽慕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接过了话头:“徐先生,现在已经安全了,你可以出来了。”
徐仲将目光转向顾泽慕:“阁下是?”
顾泽慕顿了顿:“鄙姓詹。”
徐仲几乎是瞬间便猜出了他的身份,他拱了拱手:“承蒙二位搭救,徐某感激不尽。”
顾泽慕问道:“先生可知这些人为何要杀你?”
徐仲扯出一抹自嘲的笑:“这也是在下疑惑之事,想在下一个普通谋士,做的都是后勤工作,什么人会这样大费周章地来杀我?”
顾泽慕轻笑一声:“普通谋士,未见得吧?”
徐仲被他语气中的笃定弄得心脏猛地一跳,面上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说道:“詹公子这话是何意?”
顾泽慕也没有跟他兜圈子,直接道:“这会儿,奉翎应该已经到京城了吧,不知徐先生给他的锦囊妙计是什么?也不知到时候陛下见了奉翎,能不能明白先生的苦心孤诣?”
徐仲一脸无辜:“在下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
顾泽慕缓缓道:“先生百般筹谋,一手阳谋玩的如此漂亮,几乎没有人怀疑你的身份,的确令人佩服。”
徐仲原本还抱着一点侥幸,觉得顾泽慕只是试探,但眼下却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下去,顾泽慕的确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
徐仲原是宫中密探,按理来说,密探应该要尽量低调谨慎才是,徐仲却以奉翎谋士的身份大喇喇地出现在人前,众人只以为是陛下不放心母家子侄,反倒无人怀疑他竟然是萧湛留在邺城的一只眼睛。
徐仲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死死地盯着顾泽慕:“你究竟是什么人?”
顾泽慕不以为意,顾清宁这才站出来打圆场:“先生稍安勿躁,先查清楚这些刺客究竟是什么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若不是徐仲为了查奉展之事,将手下的人都派了出去,又对邺城的安全太过自信,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顾泽慕的人和闻声而来的卫兵打了招呼,已经将刺客给抓到了,此刻正在审问,顾泽慕也不藏藏掖掖的,而是十分大方地让徐仲亲自去审问。
等到徐仲离开之后,顾清宁一把拉住顾泽慕,嗔怒道:“这就是你之前所说的后手?”
顾泽慕犹豫了片刻,实话实说:“直到今日之前,我也只是怀疑,并不确定。”
顾清宁淡淡地“哦”了一声,又想起什么:“你让我保护徐仲,你早知道有人要杀他?对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