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关注眼前,未免有些狭隘了。”
姚斐抬起眼睛,眼角的那道疤越发显得他眼型狭长阴鸷,他说道:“谢大人说的很有道理,当年那位詹大人也说过同样的话,我们也曾被说动过,但结果呢?那一场大水令我们至今心有余悸,如今可是再也经不起下一次了。”
姚斐的话让在场不少人都心有戚戚焉,却让谢长风有气都发不出。
姚斐又道:“谢大人三位是朝廷官员,我们不过是升斗小民,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自是不敢与您对着干的,也无非在此发一些牢骚罢了,还望谢大人原谅则个。”
“可我看姚老爷胆子大得很,可不是只发一些牢骚而已。您忧国忧民,倒是让在下自愧不如了。”
谢长风这句话说出来,场中的气氛顿时就变了。
姚斐淡淡道:“谢大人误会了,姚某只是区区一介商人,与您有如云泥之别,您这话岂不是让姚某自惭形秽吗?”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紧张,顾泽慕突然开口道:“没什么可比的,我们为官为士,治理教化,诸位为商为贾,沟通南北,都是为了百姓,各有职责,本就无高低之分。”
姚斐看向顾泽慕:“顾公子这话倒是有趣,姚某还是第一次听见人这么说。”
顾泽慕道:“这世间三百六十行,行行都不可或缺,何必一定要分个贵贱呢?”
他这话说出来,姚斐的表情缓和下来,脸上又重新有了笑意:“这世间真是难见顾公子这样的人品,也难怪您能得到太子殿下的赏识,若是顾公子不弃,我倒是想让我家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也跟顾公子多学学。”
顾泽慕缓声道:“姚老爷谬赞了。”
这段波折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盖过去了,谢长风也不再多说,毕竟他也知道,此时并不是和姚斐这些乡绅撕破脸皮的时候。
原本姚斐只将重心放在了谢长风和霍云藏身上,顾泽慕的年纪毕竟还小,哪怕他代表着太子,姚斐也有些轻视他,可经过这一幕,他才意识到,或许这三人中,顾泽慕才是最不好对付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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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姚斐便派人给顾泽慕送来了请柬,邀请他去家中做客。
洪松源有些担忧:“你昨日做了什么,怎么会让他突然注意到你?”
顾泽慕整了整领子,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告诉洪松源。
“他……看起来来意不善啊!”
顾泽慕道:“本就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从他出现在充州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要对上的。”
“可姚斐这个人……”洪松源犹豫了一下,“现在看来,当年詹世杰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姚斐所为,我担心万一他发现了什么,要对你不利……”
“他难道还能杀了我不成?”顾泽慕轻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姚斐是我们目前最大的敌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所以我才更要去看看。”
洪松源知道他做了决定就不会改,便也不再劝,只是派了手下功夫最好的人跟着他。
顾泽慕欣然赴约,去了那里,才发现曹源也在,但顾泽慕却隐约察觉曹源似乎有些不对劲。比起前些日子曹源现在的状态要好了许多,与姚斐的相处更是亲密中带着恭敬。
姚斐笑道:“我早就听这小子说起顾公子你了,一直对你很欣赏,不过家中事忙,这一年多也没有机会与你见一面,实在是引以为憾。不过昨夜与顾公子一见,让我越发欣赏你了,今日冒昧相约,还望您不要介意。”
“怎么会介意,我也听曹兄说起过您的英雄事迹,十分神往。”
姚斐哈哈大笑:“顾公子这么说,一会席上姚某便要自吹自擂一番了。”
曹源也适时地插进来:“舅舅,泽慕,我们先吃饭吧。”
姚家的别院比不得曹家那般富贵,但却能在一些小细节看出姚家的豪富。到了席上,顾泽慕才发现吃食都是京中口味,倒是难得。
姚斐说道:“顾公子,你年纪小小便远离京城,定然十分想念家乡,我便特意找了个京城厨子,你尝尝味道,可还地道?”
姚斐这个人粗中有细,若不是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还真是个很容易就能与他成为朋友。
到了桌上,姚斐便说起当年他在各地云游时候的见闻,曹源则适时在旁边补充几句,姚斐也对他十分亲昵,看得出对这个外甥很满意。
可顾泽慕看到这一幕,心中却隐约有些不祥的预感。
之后姚斐以天色已晚的理由,邀请顾泽慕在此处住一晚,顾泽慕答应了。
晚上的时候,曹源果然过来找他,一见面就叹气道:“泽慕,我恐怕要对你说声抱歉了,你之前一心为我考虑,但我恐怕要改变主意了。”
虽然顾泽慕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但没想到竟然成真了,他心中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曹兄有什么可抱歉的呢。这本来就是你的事情,我只是提了一点意见,若曹兄有更好的打算,我自然会支持你。”
曹源一脸感激地看着他:“泽慕,真是谢谢你。”
顾泽慕却有些好奇道:“只是我见你当时分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如今怎么突然又改变了呢?”
曹源的脸色微变,却道:“不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