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笙洗漱更衣。
大丫头侍候楠笙挑衣服,首饰,梳那种不怎么结实却特别麻烦费事的各种发型,二等丫头收拾床铺,打扫屋子,皆是轻手轻脚,不曾发
出半点让人心烦的响动。
楠笙是让抬手时抬手,让抬脚的时候抬脚,之后便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巧手的丫头上妆便可。
担心自己的发际线以及实在是觉得满头珠翠压脖子,楠笙示意莳珊只捡那轻巧的戴,纱花也罢,通草绒花也好,比那什么金银轻巧别致就行。
“姑娘,石玖家的上来了。问您今儿还有旁的吩咐没。若没她就家去了?”
“叫用过了早膳再回去。”顿了顿,楠笙看了看镜
中的自己,“早膳后我有话说,让她多留一会儿再走。”
“诶。”小丫头转身出了内室自去传话,楠笙则低垂着头,想着心中那个计划。
找人对风月宝鉴做实验不难,但找什么人却是个难题。
楠笙准备去京城有名的花街找个酒鬼,让那酒鬼来持镜,她立在那酒鬼身边从侧面看镜中影像。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大不了她再出资请那酒鬼吃回花酒......
一时妆罢,黛玉也一身寒气的回来了。先褪了外裳,又在一旁的熏笼处烤了回手,接过热奶.子喝了两口,抢在楠笙前面在《九九消寒图》上点了朵红梅花瓣这才拉着楠笙去上房用早膳。
“今儿请了太医给老太太诊脉,楠丫头也留下来叫太医一并给你诊一回吧。”膳毕,王夫人笑着与楠笙吩咐,“瞧着到比前些日子又瘦了好些,上次太医给开的药,可按时吃了?”
“劳太太惦记,王太医上次开的药一直吃着,万不敢断了它。”摸摸自己的脸,“许是最近抽条,长了个子吧。”
自打楠笙画画装病的事出来,荣国府自是要给楠笙请太医看诊。一来表示关心,二来也是想要看看楠笙是不是真的那么‘翠’。
楠笙哪怕是学了法医,可是法医也要学一些临床知识的。再加上现代那么多影视,各种奇葩办法多的是,想要改变自己的脉相她没什么法握,但适时的造个假却难不到楠笙。
比如说,在郎中把脉前在腋下夹个铁珠铜丸什么的。不要夹得太紧,因为夹得太紧郎中把脉时就没有脉搏了。也不要夹的太松,因为太松不会造成血液不通畅,那样没有丝毫作用。
可以微微用些力,不紧不松的夹着,自然的压住动脉,使血液流动不通畅,造成脉搏跳动不明,时慢时弱的假象。
嘻嘻,论在身体上造假,谁还能比得过一个专业验尸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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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一点,还有楠笙也充分了解到了这个时代的郎中和太医的部分尿性。
立了招牌的民间郎中,不管是老字号还是根基不深厚的,只要不是年轻的二愣子,他们这些人最忌的便是树大招风。所以遇到这种疑似造假的内宅千金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开点补血益气的太平方。
太医那里就更不是问题了。人家经常在官宦人家,深宫后宅行走,什么阴私手段没见过,什么光怪离奇的事没遇见过。遇到这种事,人家比她们这种当事人还要镇定自若呢。
似是而非的吊一回书袋子,再询问一回病因,那心里的太平方就有了方向。
就是因为想明白了各中利益人心得失后,楠笙才装病装的那叫一个积极。
不怕穿帮~
“那就好。”王夫人颔首轻笑,转头看向贾母,“老太太昨儿不是说胸口闷,嘴里苦,没甚胃口。说来也是巧了,我娘家今早让人送了几坛外省那边的果子。用坛子封着一路运来,打开一看里面竟都还跟刚摘下来的似的,新鲜的紧.</.....”
“你哥哥今冬可能进京?”听到这话,贾母也笑了,“圣上隆恩,就是咱们家常难得见上一回了。”
“好叫老太太知道,我嫂子来信说腊月里便能回转。到时必要给老太太请安的。”
“好,好。对了,他姨妈有两三日没来了。可是家里有什么事?宝丫头的病一时也急不得,别老闷在家里,时常出来转转才是。”
“老太太说的是。”
楠笙坐在黛玉下首,听着贾母和王夫人这对婆媳闲话家常。心里带着点不咸不炎的无所事事。
三春和黛玉再加上宝玉五人时不时的就因为说了什么,嘻嘻哈哈的笑出声来。楠笙时而转头看一眼,时而就低垂着头在那里发呆。
李纨今天没来,听说是贾兰受凉了。凤姐儿是忙人,侍候完早膳便脚下生风的走了。
邢夫人跟楠笙一样,都是隐形人。进来这半天,她没说话,也没人跟她说话。看得楠笙的尴尬症都犯了。
这位正经的荣国府女主人在自己家里比她还尴尬,啧~
少时,下帖子请来的太医来了,贾母去了内室,楠笙也跟着去了内室。
贾母上了年纪到是没用屏风挡着,那太医直接给诊了一回脉,开了些健胃消食,益气健脾的方子给贾母。
楠笙则靠坐在床榻上,用帐幔挡着身形,摘了手腕上的镯子,又在腕子上搭了块帕子这才由太医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