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已经成长到了如斯地步!
更令何颙双目湿润,年老体魄燃烧起熊熊斗志的,是曹操那与失去的桥玄几乎重叠在一起的身影。
何颙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上涌的血液冲击着头顶,令他犹如喝醉的醉鬼,恍惚间答应了曹操的相邀。
有了何颙,太学的“总长”,“脊柱”就有了,曹操又与何颙聊了一会,只听何颙提起了太学曾经的师长们。
小徐子病逝了,大徐子则死在了战乱中,部分先生死于宦官之手,蔡邕流放后遭人刺杀音讯全无,女儿被匈奴人虏走去了草原。
曹操心情沉重,对何颙道:“待我打下北面,若有机会,定不忘搜寻蔡子的女儿。”
何颙心中一抖,颤声道:“你与袁绍,终究还是避免不了一战吗?”
曹操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这是必然的,他们都是乱世霸主,自己成就了一番伟业,谁也不会甘心就这样投降对方,既然如此,那就拼出个胜负来,曾经关系好又如何,王者之间的较量可以心心相惜,却绝不掺杂私人感情!谁把对方当真谁就输,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幼稚鬼,现在的问题根本不是放学后打一架能解决的,成年人的较量,拼的是真当真枪,你死我活,也更加慎重!
曹操不紧不慢地布置着自己的治下,做好了与袁绍长期拖延战的准备,这时候越稳扎稳打,越能在后期敌人疲软时候寻找到胜利的机会!
何颙叹息道:“汝南袁氏啊!”
同样是他教过的学生,袁绍在他的心目中的印象极淡,就像是个标签一样贴在何颙的记忆中,倒是曹操,从小就调皮捣蛋,留给了何颙鲜亮的记忆,比起袁绍,何颙当然更亲近曹操,甚至是希望曹操能赢。
何颙坦白道:“虽然你以前考试不及格靠袁绍补习,还靠抄他的作业来蒙混过关……”
曹操呛住了,他无奈道:“先生竟都看在眼里吗?小时候调皮捣蛋不懂事,倒是令您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怎么会呢?”何颙微笑道:“你的资质,远胜于袁绍,否则也不会在短短几年内后来居上,将他的成绩甩开一大截,成为学子首席了。”
何颙清楚能够完成桥子愿望的唯有曹操,而袁绍,走的也不过是前人的老路罢了,
曹操哈哈大笑,打趣何颙道:“还请桥子给我留一些面子,我马上就要与袁绍开战了,传出去我抄他作业的事情于士气不好。”
能说出这话,可见曹操根本没将何颙的拆台当回事,他甚至还很得意自己以第一名的成绩甩开袁绍一大截毕业。
曹操信心满满,就连何先生都说他一定能够胜过袁绍!
他不经意间转移视线,余光撇过何颙身后的少年人,那少年瞪着如猫儿一样的眼睛,警觉地竖起耳朵,一脸我仿佛知道了太多的震惊表情,待发现曹操在看他,更是受到了惊吓似地底下了头,一脸心虚被抓包的模样,单纯得将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还怪有意思的。
何颙解释道:“阿宴是何进的孙儿。”
曹操恍然大悟:“原来是何先生的孙儿!”
何宴好奇极了,难道他的祖父都曾经教导过曹司空吗?
似乎是看懂了他的疑惑,曹操解释道:“何先生曾经是段子的副将,随段子来太学教授过学子们军事课。”
这么说着,曹操看何宴更顺眼了几分,对何颙道:“待新的太学建成后,先生不如也将自己的孙儿送入其中学习,我开放的名额多,想来到时候太学会非常热闹。”
随曹操打天下的那些人可算不上有底蕴的大家族,招揽那些人家的孩子一起学习,可比招氏族子弟来学习好管理多了,至少,当年的洛阳太学存在看家室排挤学子成风的现象,到了曹操这里,所有一切以成绩论。
与何颙说过大致设想以后,曹操就将太学一块交给了何颙来打理牵头,有这位先小学总长的帮助,太学的管理层也渐渐完善起来。
曹操走后,何宴抚着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对何颙感慨道:“曹司空气势惊人,即使他和睦可亲地与我说话,我仍然心生敬畏,不敢与之对视,在他的面前,我就是连一丝歪念都不敢升起,总感觉被他一眼就看透。”
“桥子,教导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学生啊!”何颙哈哈大笑,安抚何宴道:“你放心,曹操欣赏有真材实料的才俊,只要你用心学习,努力刻苦,未来踏入官场时他就一定会重用你!”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当年的太学先生们,大部分人教导的是知识,唯有桥玄,教导给曹操的是一种思维意识,桥玄他死了,可是他留下来的影响是巨大的,何颙坚信,曹操定能超越桥玄,青史留名!
何宴闻言,眼睛一亮,过去还是因祖父之命而学习的心思悄然转变,思考起了自己的未来。
“你要记住,你读书不是为了别人,也不是为了向其他人炫耀自己的学识来满足虚荣,学无止境,读书是为了丰富自身,光阴若不荒废,一生过去,收货满满,现在的努力,在未来才会造就成功的你,就像是当年的阿瞒那样,”何颙含笑的眼眸仿佛透过了时光的洪流,又回到了最初小学的时光,回到一切开始的时候。
那一日,他将上学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