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
有风将枝头挂了已久的枯叶吹来,悠悠落在人群之中。
眼看“刺客”回身,往侍卫当中冲去,分明是要给另一个“刺客”搭手。晕了脑袋的皇后忙不迭大喊:“快停手!停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七皇子”忽然变了一张寻常面孔,另一个人却长出七皇子的模样?
这等事,看得千秋宴上诸人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一不留心就卷入什么阴私之事。往后皇帝、皇后让人退去,却不得出宫,更引来诸多猜想。
这些猜想暂时与谢砚雪、时淮无关。
最关键的一步已经做了,往后仅仅是把“真相”说出来。
皇后千秋当日,紫宸殿内灯火通明。谢砚雪面对圣人皇后,讲了一个在殿上二位听来荒诞玄幻的故事。
他早前去云浮山,遇到仙家客。谢砚雪由此留在山中,随神仙同吃同住两日。却不曾想,此处的两天,于人间来说,已是一年半载。
直到后面一日,有人坠落山崖。谢砚雪听到动静,赶去查看,意外地发现了自家师弟。
再听时淮说起外间发生了什么,谢砚雪既惊又怒,兼有着急。可师弟状况太糟,他只能去求仙人为师弟诊治。一来二去,再到两人出山,就是这般时日。
出来一打听,冒充自己的人竟然已经闹出更大动静。两人谨慎起见,先回一趟清风剑庄。
接下来的事,皇帝、皇后也都知道了。
另有,这番话中,谢砚雪给自己一直用给贵妃的药也过了明路,说是仙人所赐。
皇帝捏着药瓶,看着其中孤零零的最后一颗药丸,露出一点高深莫测。至于皇后,她怔怔地看着谢砚雪面容,过了许久终于回神。
皇后吩咐:“你……且过来,让我瞧瞧。”
谢砚雪眸光微闪,往前去。
他停在皇后身前,皇后摘去甲套,用手指轻轻描摹谢砚雪面容。过了不知多久,她露出一个难言神色,叹道:“真是一模一样。”
对自己失去的儿子,她的确有颇多感情。但是,这些感情,都在冒充者身上用过一遭。如今见到“真正”的儿子,皇后心中,倒是空落居多。
谢砚雪能料到这点。
他不卑不亢,后退一步,坦言:“……陛下、娘娘若要探听,不妨着人去一趟江南剑庄。当初,我师弟指认那人为假,却被那人歪曲成妒忌成性,往后,又被那人所害。这些事,不难打听。”
皇后听着这话,心中忽地一酸。
她如何听不出呢?自己对这个孩子心情复杂,同样的,谢砚雪也看出来了。
她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把“母爱”释放出来。那么,谢砚雪待她,也生不出什么孺慕之情。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皇后心中生出一股子疲惫。她面上显出来,自有宫女上前,替她揉着额角。
这边不讲话了,皇帝那边,倒是多说了句:“这些日子,你先住在宫里吧。”
往好处理解,这是培养感情。往糟处去,多少有些监视、软禁的意思。
都有一个假的了,他们怎么能肯定这个就是真的?
谢砚雪全盘理解。有人引路,他便与师弟一同离开。
路上,引路的公公在前,慢慢给谢砚雪和时淮说着一些宫中情况。谢砚雪听着,时不时道谢。直到门关上,只留了谢砚雪与时淮两人。
时淮使眼色:头顶是不是趴着暗卫?
谢砚雪不动神色:是,不过莫放在心上,寻常行事即可。
时淮眨一眨眼睛,吐出一口气,说:“那师兄,咱们这就歇息?”
谢砚雪应了,时淮又叹:“这就算结了吧?……唉,爹娘在外面,听不到宫里的消息,可要担心了。”
他很真切地忧心忡忡,想了想,干脆又推门,朝外间的宫人问话。这番动静,自然都被影卫记下,在天明之前摆在皇帝案上。
而在更早之前,皇帝已经见了时淮托来问话的宫婢,并且在百忙之中,给了时淮一个“等到明日,会有专人去找时家父母”的承诺。
皇帝一夜未睡。
谢砚雪和时淮之后,皇后也离开了。紫宸殿中唯余他一人,而皇帝手上,则拿着一片薄薄的,柔软细滑,往脸上一贴,显出谢砚雪容貌的面具。
自然,贴在皇帝脸上,因骨骼走势不同,总要带一点别扭。可贴在那冒充者面上,却宛若谢砚雪本尊站在天子面前。
这是因为沈轶给谢砚雪的面具共有两层。往攻略者脸上一贴,里面那层自发地盖在攻略者身上,除非把整张面皮一起割掉,否则绝对无法揭下来。外面那层,则在里面那层贴好之后自动脱落,这会儿正摆在皇帝手中。
天家多疑心。
不用谢砚雪提醒,皇帝本人,已经能从冒充者的行动里脑补出十个二十个阴谋诡计。
查,必须要查。
皇帝从多方面着手。首先,当然是冒充者本人。其次,是他周围的人。最后,却是知晓皇后之子流落在外的人。